生活中心/鄭餘蓉報導
▲台大經濟系學生提出的政見引起議論。(圖/記者陳弋攝影)
台灣大學經濟系系學會舉辦正副會長選舉,但候選人的政見卻涉及性別、族群、容貌、身材等歧視,引發社會議論,教育部長潘文忠看了也認為不妥。隨著相關爭議越鬧越大,台大經濟系助理教授的蘇軒立寫下長文,透過臉書提出幾點譴責,並點出真正問題的根源在於「整個社會環境的不平等和僵固的流動性」,他認為平等的學習需要來自於平等的生活環境,教育沒做好,原因在於社會沒有提供適當的環境,絕非教科書沒寫或是考試沒考。
針對近來的爭議事件,台大經濟系助理教授的蘇軒立22日提出幾點譴責,但也強調該言論只代表自己,不代表其他系上同事與台大。首先,他要譴責「學生不把系學會選舉當一回事」,因為仔細看就能發現,4組候選人中有3組的政見都是在開玩笑,彷彿選舉就是開玩笑的場合。
但話鋒一轉,蘇軒立說他想到2022台北市長選舉一共有12組候選人,其中不乏不正經的政見,包括重建海霸王,淋巴操,陽明山開賭場等等,「畢竟他們花了150萬在公開場合講X話,而且總統候選人可以講挖石油與蓋Disney,現實社會就是這麼運作地,這麼一想我就譴責不下去了」。
▲台大經濟系系學會舉辦正副會長選舉,其中一組候選人的政見涉及歧視。因外界譴責聲浪不斷,目前候選人已致歉。(圖/翻攝自國立臺灣大學經濟學系學生會)
第二,蘇軒立要譴責的是「都滿18歲是成年人了,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根據他的觀察,大部分大一學生的心智和國高中生沒兩樣,往往是到了大二或大三後才會變的較成熟,「這麼想一想,我就有點難以譴責。畢竟小孩沒做好,我的第一反應是大人沒教好。我們該問的是,為什麼會把18歲的成人教的像小孩一般?」
第三點則是譴責學生「充滿歧視的言論」,但蘇軒立認為平等不是從公民課本學來的知識,而是從成長的環境中習得的,「在一個充滿歧視的社會中長大的人是學不會從內心感受到平等的」。
蘇軒立表示,其實整起事件,最大的問題在於這些「開玩笑」的學生不知道「界限」在哪裡。從學生的反應來看,他相信學生是真的對於性平無知,而且還打從心底相信一些過界的認知,例如某生道歉竟然還提說「我真的對議題有想法」。而這個無知與過界的想法,反應的是整個系統的問題。
除此之外,蘇軒立提到,另一個問題則是「學生會竟然還允許這樣的政見刊出」,這代表系學會的大學生們雖然知道不妥,但還是低估了整體事件的嚴重性,也不知道言論自由的界限在哪,「學生會可以說按照選舉法,政見必須被刊出。但難道這些過界的玩笑政見在草擬的時候,其他同儕不知情嗎?為何無法在一開始被制止呢?又例如去年台大想要修法,若學生政見違反性別平等教育法需修正後才能刊登,但是被學生代表擋下來就是個不懂言論自由界限的例子。(但相信今後不會被擋了)」。
蘇軒立指出,在許多層面看來,他認為大學生還在學習成熟,畢竟教育沒有給學生自由探索的時間,沒有給他們與異性相處和處理感情議題的機會,也沒有提供平等的環境,「你不能要求他們高中一畢業心智就自動成熟。學習的過程難免會犯錯,但希望犯錯的代價不要太大」。
蘇軒立提到,這些對於性平與言論自由的無知其實常常出現在台大的學生選舉上,包含去年性平委員會學生委員的選舉政見也一度上了新聞,「表明這並非個案,而是我們的教育沒做好,沒做好的原因是社會沒有提供適當的環境,絕對不是教科書沒寫或是考試沒考。再說一次,平等的學習需要來自於平等的生活環境」。
蘇軒立說,社會的反應這麼大,大部份是來自對於「菁英」的失望。但身為「菁英」言語間卻充滿歧視的人少見嗎?畢竟我們每天都可以看到「菁英」政治人物在大眾面前口吐芬芳。
所以問題的真正根源在哪裡呢?蘇軒立認為問題的根源還是在於「整個社會環境的不平等和僵固的流動性」,整體事件其實反映的是台灣社會不平等的環境。當大眾在責備這些學生時,同時也要知道這並非個案,而是環境造成的,「改善環境的辦法,我認為根源在於兒童的早期教養,教育父母正確的教養方式,與創傷知情。而創傷,是社會問題最根源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