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人湧入拚養生　廣西長壽村變詐財城

記者汪倩如、劉柏奇／綜合報導

 

中國大陸廣西巴馬縣的長壽現象，吸引全中國想養生的人慕名而來，但更多的是罹患癌症的病患。只是數百萬遊客湧入，環境污染開始出現、財團資金進駐，小村子的傳統建築開始拆掉改建高樓；還有村民兜售假的養生聖品，如今純樸小鎮變詐財城，過去的小天堂已經不再。

 

 

全中國想求長生藥帖的人，都湧進巴馬偏鄉客運總站，規模媲美大城市。長壽村本來是一個偏遠寧靜的小村落，一夕暴紅之後，來旅遊的人是年年倍增，光是2014上半年，就有160萬人次湧入這個小村落。

 

 

目前我們在這個小村子看到的第一個印象，居然是整排成排的飯店跟旅館。山野田間的「淨土」放眼望去，全被十層高樓佔滿，號稱養生宅、長壽居，裝著空調冷氣吸引都市來的觀光客。長壽村當地居民說：「很少是我們當地人自己蓋的，大部分是外地老闆，來跟我們一起蓋的。比如說是七層八層，他就租了二、三十年或者五十年。」

 

 

 

財團資金進駐、蓋樓炒房，讓村民樂得翻身。2005年以前，這裡還是一個封閉的桃花源，老建築和梯田交錯著在群山間遺世獨立，長者田間勞動過上無欲無求的簡單生活，但千百年來的寧靜，卻在十年內崩盤。

 

 

 

這一個小村子，原本的居民大概有110戶，也只有五百個人左右，他們都是壯族人。壯族最傳統的建築，就是用這種木頭和瓦片搭建起來的，不過全村只剩下這半棟的傳統建築，還沒改建的老宅反而是突兀的風景，長壽仙境的背景音沒有蟲鳴鳥叫，而是施工機具聲。長壽村當地居民說：「人來多了，排汙下河去，以前我們喝這個河水，河水很乾淨，但現在我們都不敢喝了。」

 

 

起變化的不只是環境，村子入口高掛「人瑞」名單，百歲老人成搖錢樹，家族還設廣告路標，指引朝聖信徒前來膜拜。全村年紀最大116歲的黃卜新，每天唯一一件事，就是在自家客廳坐，等人來合照收紅包。

 

 

 

清光緒23年出生的黃爺爺，聽不懂國語只會說壯族話，摸摸頭是他的肢體語言，旁邊的曾孫是他的代言人。老爺爺的孫子翻義：「他說現在過得好，只是現在吃飯吃不下多少。（爺爺說什麼？）他說共產黨萬歲。」舊時期的精神不能忘，只是爺爺不知道，自己已經「市場化」了，當明星、接代言。

 

 

 

家族裡出一個人瑞，幾十口的生計就「都安啦！」這一棟就是一位百歲人瑞的家裡，他們為了留住遊客還特別更改過動線，像在一樓的店面是特別賣名產的，而經過旁邊有一個樓梯，樓梯上去可以看到百歲人瑞的照片，因為通過這個樓梯上去，我們就可以拜訪百歲老人。二樓一樣是個開放式客廳，老奶奶被「陳列」在大大的賀壽背板前，當地人還特別囑咐，賀壽的「低消」至少要5塊人民幣，小茶几底下的竹簍裝滿一整天的進帳，而奶奶的曾孫子在旁邊，像「圍事」一樣盯場。

 

 

 

人多時，老奶奶的媳婦就會操作織布機，盡可能吸引觀光客目光，好帶動「紀念品」的買氣。估計奶奶每個月的紅包收入，可是上看台幣十多萬，另外，村子裡長壽「週邊商品」更是蓬勃發展，茶包麥的比藥包還神奇。長壽村當地店家推銷：「治療失眠的、三高的、便秘的和胃不舒服的都有，小朋友感冒發燒喝了就好了。」

 

 

 

長壽村當地店家說：「石斛它是養胃啊，保肝之類都可以然後對那個視力，就是眼睛，這些都很好的。」各種草藥是當地店家、小攤的大宗，連不知名的「山產」號稱治百病，還有「靈芝」大得像個盾牌一樣。甚至有人在村口地標旁立收費牌子，想做無本生意，看到鏡頭拍攝還趕緊翻到背面，想辦法掙錢的個體戶多，工廠大量製造銷往全中國的更多養生酒、養生油。

 

 

 

 

泡湯粉甚至是養身枕頭，未必是長壽村產的，卻都以巴馬為名。巴馬曾是國家級的窮縣，如今翻身卻不見得能雨露均霑，據說「巴馬」地名的由來，就是因為太窮苦，年輕父母去外鄉打工，爸媽兩個字少了父和母，小朋友沒爹沒娘就叫「巴馬」，如今外來客爆量帶來商機，但孩子還沒上學先學會兜售。小村「變質」長壽的條件瓦解，這塊人瑞聖地還能撐多久，外界也不得而知。（整理：實習編輯林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