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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聞/宋徐配 一場互蒙其利的政治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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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羅芋宙、陶曉嫚

「宋進總統府, 台灣一定瑩(贏)!」十一月二十二日,親民黨主席宋楚瑜與民國黨主席徐欣瑩在立院旁舉行競選總部成立大會,現場萬頭攢動、氣氛熱烈,從舞台前方看到後方,是親民黨散亂的橘旗與民國黨整齊一致的黃色旗海。

兩邊的支持者壁壘分明,分前後半場而坐,有著相差一個世代的臉孔。老宋的支持者老了,民國黨還有著新生政黨的喜悅,支持者熱烈揮舞著旗幟,展開年輕的笑容。令人跌破眼鏡的「宋瑩配」,被視為三組正副總統候選人搭配的最大驚奇。

宋的夢幻副手人選原是柯P

宋是總統大選的落後組,要打的是「追擊牌」,不能打「安全牌」。參選之初,橘營無論檯面上或檯面下都極力表達與柯P合作的意願,即便到了最後一刻,始終沒有放棄「宋柯配」的可能。據瞭解,副手公布的前一周,宋都還積極透過醫界朋友徵詢柯P的意願,柯則以想把台北市長做好為由予以婉拒。

各方猜測的大熱門、內政部前部長李鴻源也是人選之一,李鴻源亦做好隨時上場的準備。但宋楚瑜評估李是「自己人」,較難發揮選票拓展的效果,「宋李配」驚喜度不足而作罷。

宋幕僚透露,親民黨與民國黨本就有討論各種合作的可能,是在宋開始徵詢副手人選後,黨內包括張昭雄、李鴻源、李桐豪等人都不約而同提起徐欣瑩,與民國黨合作的討論,才突然提高到副總統層級。民國黨早對橘營頻伸橄欖枝

橘營隨即派人牽線探問,而徐欣瑩也給予正面回應。雙方確定合作之後,宋更邀約民國黨的﹁精神領袖﹂妙天禪師見面,表達感謝之意;而在二OOO年宋選總統時,妙天就曾贊助競選總部。與宋頗有淵源的國安局前駐法代表李天鐸,也在民國黨的核心之中,雙方可謂非常熟稔。

從拋出邀約到敲定副手,歷時約一周,雙方事前也保密到家。在民國黨成立之初,徐欣瑩就公布要推出民國黨籍的總統候選人,宋楚瑜、李鴻源、柯文哲都是她曾徵詢的對象,讓宋柯配、柯徐配、宋瑩配早在六、七月時就各點名過一輪。

但依照《選罷法》,想以連署方式申請登記為總統候選人的話,需要蒐集附帶身分證的連署書,數量必須超過一二年立法委員選舉有投票資格人口的一.五%,形同必須有超過二十六萬九千人連署,連署期為四十五天;如果連署人數不足法規的五O%,將沒收連署保證金新台幣一百萬元。

新政黨、獨立總統參選人要通過門檻大不易,即使是黨員人數號稱衝破十四萬人的民國黨,也深感為此動員不符成本。九月十一日,徐欣瑩改以「請大家支持符合自己理念的總統人選」的方式,表達民國黨不參與連署;九月十五日,民進黨前主席施明德已經動用了所有人脈仍無法連署過關,宣布放棄。

要進入總統大選的擂台如此困難,因此,在去年一一二九之後,政界都持續關注親民黨會如何使用這張入場券。據轉述,施明德與宋楚瑜三次見面,曾討論過這張門票的使用方式。今年初,施明德認定宋並無參選意願,於是提出共組在野聯盟的方式,構想是由非政府組織(NGO)、小黨一同組聯盟,由施拿這張門票參選總統,宋可考量列在同盟的不分區第一名;未來選舉補助款再依比例分給聯盟中的小黨,形成「大黨得權、小黨分錢」的架構,但此構想在宋重新思考參選後告終。

橘營缺乏基層,即便「小宋找朋友」行程努力布樁拔樁,但區域立委候選人僅提名七席,無法發揮組織拉抬的效果。相對的,民國黨十四萬小蟻雄兵有極強凝聚力,在親民黨有將、民國黨有兵的情況下,不失為相互加分的組合。

一舉打響民國黨與妙天的知名度

外界也好奇,徐欣瑩何必放棄勝選機率高的區域立委選舉,轉而擔任勝選期望值低的宋副手?不乏政論名嘴以「帶了一車嫁妝去親民黨」看待宋瑩配,但徐欣瑩反駁「我擔任宋的副手,民國黨的知名度會更高,將有更多人知道民國黨。」言下之意,凸顯大選還是要有總統當母雞,才有帶小雞的效應。

「如果以黨主席之姿角逐區域立委卻輸了,不只徐責無旁貸,民國黨也會立刻泡沫化。」一名新竹地區不動產界人士透露,民國黨與妙天「政教合一」的印象深植人心,光是上網拜個Google大神就可以查到妙天的過往爭議,這也讓新竹縣選民對徐欣瑩的評價兩極化。

無論藍綠的民調,民國黨的政黨支持度都沒有超過二%,區域立委選舉也只有徐欣瑩有當選的希望,情勢並不如想像中樂觀;與親民黨的老字號招牌掛在一起後,民國黨更容易被民眾接受,即使選前來不及整併,選後還有很大的空間。

宋瑩看對眼,整合的尷尬都是小事

選舉比人脈也比金脈,台灣一場總統大選,侯選人至少花費四億元,綠營政策研究員分析,今年選情冷,距離大選不到兩個月,接下來的合理預算一、二億元,即使妙天禪師埋單「親民國黨」所有的宣傳排場, 這筆投資能使「妙天黨」轉型為「新親民黨」, 妙天也很可能躋身為與台灣佛教「四大山頭」慈濟、佛光山、中台禪寺、法鼓山平起平坐的宗教勢力,「怎麼算,都是很划算的投資。」

宋瑩配公布當天傍晚,民國黨才緊急召集地方黨部主委、參選人開會,眾人深感錯愕,沒幾個人瞭解狀況。對於區域立委協調問題,贊成反對都有,而是否全力挺宋?民國黨立委候選人康世儒坦言,「之前說讓大家支持自己想支持的候選人,有些人已經答應別人了,現在很頭痛啊。」

原本親民黨有意與民國黨在政黨票合作,並釋出善意,先讓出兩席不分區,但民國黨希望保持主體性,加上內政部進行政黨合併審查作業需時,雙方以「合作不合併」的方式整合選區。

兩黨在基隆、板橋與港湖三個立委選區重疊,橘營的態度是「能協調就協調、不能協調就各自努力」,徐欣瑩則號稱「我與宋以台灣未來大局為重,沒談到細節」。民國黨許多區域參選人欠缺知名度,近似衝刺政黨票的「任務型參選人」,調度都以黨中央馬首是瞻,在本月二十三日,民國黨就宣告台北市港湖區將禮讓親民黨參選人黃珊珊。兩個不同政黨的正副總統參選人看對了眼,上台造勢時如何喊口號、文宣怎麼下標題的各種尷尬,似乎都成為「小事」。

畢竟,在選戰中遭邊緣化的苦澀滋味,老宋最清楚。O六年台北市長選舉,宋僅獲五萬餘票,得票率約占四%;一二年總統選舉,宋左批國民黨、右轟民進黨,得票率僅占二.八%。這次選舉原本想藉洪秀柱營造「棄柱保宋」的劇碼,隨著洪退出選舉而告終,泛藍共主的夢沒了,是否會再度被邊緣化?

積極來看,康世儒分析:「國民黨現在亂,第三勢力的政黨結盟像是蓋了一棟大房子,認真衝,希望藍的可以聚過來,把低迷的國民黨比下去,讓選民做出棄保。」而從消極面來看,即使做不到「棄朱保宋」,綠營人士解讀,宋瑩配使朱立倫無法再打藍綠對決的如意算盤,「當宋瑩配有了一定氣勢和資源,朱就沒有能力邊緣化宋楚瑜。」

親民國黨不會被雙殺出局?

綠營人士分析,宋瑩配將為兩個黨帶來氣勢與新聞關注度,雙方都會得利,不會被邊緣化而遭到雙殺出局。

無論當選期望值高還是低,令眾人跌破眼鏡的宋瑩配,讓選舉戲台老生宋楚瑜再度拾回新聞熱度,徐欣瑩的政壇地位也再上層樓;為這個驚奇配對順水推舟的妙天禪師,將是把親民橘、民國黃調和在一起的幕後大贏家,也替這場冰冷的選舉增添了不少有趣話題。(更多文章請見1499期《新新聞》,或參考新新聞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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