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台灣是座讓人疲倦的牢籠之島,但「改變」永不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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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農運,鎮暴警察開始踩踏靜坐抗議者,並以棍棒盾牌攻擊。(圖/台灣戰後學生運動回顧,攝影余岳叔)

▲520農運,鎮暴警察開始踩踏靜坐抗議者,並以棍棒盾牌攻擊。(圖/台灣戰後學生運動回顧,余岳叔攝影)

文/王愷立

我爸爸是建國黨員。

我家單親,一直以來都跟媽媽住。爸爸是從任何角度詮釋都只能得出「魯蛇」這個結論的中年人,他很帥,個性溫吞,愛看書泡茶,寫得一手好字,但他工作不穩。如果換個時空,他應該會是那種人很好、廢廢的公子哥兒,可惜他生錯了時代、生錯了人家。

我爸爸不是一直都這樣的,他小時候家裡窮,唯一可受教育的方法不是警校就是軍校,他因為聽說軍校比較操所以就選了前者,畢業後實習沒多久,就因長相而被挑去剛蓋好的桃園機場當駐警。

我不知道他開始參與黨外運動是什麼時候,同一時間他迷上了香港六合彩,被抓到賭博就被革職了,此後一蹶不振。我是在他人生已經快要走下坡時出生的。後來五二〇農運,我爸也在場,當時明明已經解嚴,卻還是被抓了,一堆人被關在土城。我當時兩歲,隔著透明壓克力版與他通電話,是我最早的記憶之一。

父親出獄後自暴自棄變本加厲,連台北的房子都因賭博而抵押,全家搬到雲林的祖父家,我爸這時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只能看人家賭,然後一直泡茶、拚命抽菸。之後的故事就沒什麼好說的,我在十歲與母親搬到嘉義市,繼續過著不怎麼樣的人生。

與父親再次聯絡上是十年之後的事,他慢慢告訴我他與母親的過去,然後很開心地把黨證給我看。我媽媽一直把父親入獄一事視為莫大恥辱,從此怕政治怕得要死。高中畢業後要北上念書之時,母親也千交代萬交代不要參加什麼奇怪的社團、不要搞社會運動。

母親的恐懼與恨意,造成她的說法一直是「你爸沒有正式工作,所以去搞那種東西!搞政治的人都是太閒的人,所以被抓活該!」這些語句確實在小小年紀的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為什麼「台獨份子」是用來罵人的話?為什麼「搞政治」是不好的事情?——我想說的並不是責怪國民黨把我的家人抓去關、也不是幫我的父親找平衡說法,而是這類事情帶給我家的影響、也是對很多家庭的影響:從此不關心政治。

台灣人以為這座島嶼擁有經濟,事實上亞洲四小龍的傳說早已不符現實二十年;台灣人以為自己擁有民主,威權幽靈、思想箝制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塊土地。沒有任何東西是理所當然的,勞工權益、性別平等、國家主權等都必須土法煉鋼,一步一步朝著想要的方向走;而我真心認為,台灣本來可以更好。

套用那句不知源起的愛情俗語:「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你的未來我奉陪到底。」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愛故鄉,也說不出來自己愛台灣。事實上台灣已經成了多數人一座沒有夢想、卻十分疲倦的牢籠之島,但是,我希望現在還沒有太晚。

我希望大家都會去投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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