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崑玉
據說，柯P的民調在封關後每天以1%的速度往上爬，藍的愈打棄保，綠的愈酸112凱道沒人，柯P的支持者就愈變為顯性。小草運動打動了不少年輕人，不少身上別著小草標示的人，在捷運上會偷偷夾棵小草到旁邊人身上，如果對方沒拒絕或欣然接受，雙方立馬結成伙伴，相約前往凱道。還有咱這種老屁股級的老人家，一路都是挺侯康的，112卻也被子女綁架去凱道，還打電話來抱怨兩句。
結局自是總統得票超乎預期的好，超過一般預估的350，民調專家估計的370。雖然還是老三，卻已殺到綠營一身冷汗，藍營恨指戰犯。不分區也達到原本自家預期的8席低標，在立法院穩居關鍵少數，並殲滅了其他小黨。
選前，我曾做了一個矩陣，說明白營日後的走向，詳如下圖。此矩陣是以總統-立委的選舉結果好壞為兩組變數，總統選舉的標準線是300萬票，這是上次民眾黨無總統候選人下，政黨得票的兩倍；立委席次則是以8席為基本，低於8算壞，高於8算達標，達到10或以上算好。這次選舉結果，應算是落在「總統高」這個區間內，所以不意外的，柯P在敗選感言上，直接宣佈下次再來。
但在立委方面，提名11席區域立委全軍覆沒，不分區8席雖有成長，也僅算達標，而且總統得票369萬，不分區政黨票僅304萬，足足少了65萬票，相當於不分區少了接近5%，如果加進來，不分區應能10席達標。所以，柯P與民眾黨，算是落在「總統高-立委少」這個象限的頂部，逼近「立委多」的底部。意即，柯P雖能下次再來，但民眾黨腳下虛浮，勢必逐漸弱化。
▲吳崑玉曾做了一個矩陣，推演民眾黨日後的走向。
這種不上不下的結果，注定了未來柯P與民眾黨公職間將會風波不斷。根本原因很簡單，柯P除了那8個立委，沒有其他區域立委，也沒有縣市長等一級公職，黨團就是整個民眾黨的核心，民眾黨勢必在某種程度上「內造化」。但柯P不是立委黨團的一員，所有政策議題都像是隔著衣服撓癢癢，不見得比立委講得好。
但一個沒有柯P的民眾黨又根本不能叫作民眾黨，是民眾黨公職依附柯P而生，而不是柯P需要民眾黨立委而活。未來兩大黨要找民眾黨協調政策法案，是直接找黨團總召？還是繞去找柯P再往下走？此間的微妙關係，將會在未來產生無數細微裂痕，成為該黨無法抗拒的內傷。
第一個問題就產生在立院龍頭之爭。民眾黨到底要與國民黨合作挺韓國瑜？還是與民進黨合作挺游錫堃？用合作換副院長？還是自提一組人？前者將使民眾黨被定位為「小藍」或「小綠」，後者維持住獨立自主，但可能兩頭都落空，反而促使藍綠和解，一起消滅民眾黨。而且，柯P與黃國昌超討厭民進黨，黃珊珊又超厭惡國民黨，這內部不同意見要怎麼喬？很大的問號。那為什麼不開放立委自由投票呢？厚～，那樣就是讓各個立委立刻成為待價而沽的熱門商品，柯P這個黨主席立馬稍息擺一邊了去。
所以，柯P在昨晚一選完，馬上宣布將會「依照議題不同的政黨合作」，至於是否會支持國民黨立委當選人韓國瑜選立法院長，柯文哲表示會開會取得集體共識後決定。這意思就是，咱們是團進團出，要談找我談，其餘免談。這盤棋是我柯P在玩，別想各個擊破。問題是，這種玩法，保住了黨主席控制立院黨團的權力，卻弱化了個別立委的表現空間。個別立委愈來愈缺乏獨立個性，過個四年，他們要怎麼下去選？
講到下去選，那就更悲哀了。掛著民眾黨招牌，卻早與柯P貌合神離的蔡壁如，算是選得不錯，但那是與盧秀燕合作的結果，她更像是盧的伙伴，而非柯的黨員。未來民眾黨是要放棄區域選舉或縣市長，專攻不分區了嗎？看來未來四年，似乎不得不如此，但如此這般再四年，柯黨腳下虛浮，連蹲馬步的地方都沒有，地方組織基礎將進一步弱化，如果沒有補救措施，僅憑空戰，能夠轟炸多久是個很大的問號。
換言之，柯P的確在這次總統選舉中，證明了第三勢力存在的空間，與其動搖政局的能力。但小三永遠是小三，必須讓正宮被棄被休，變成不被愛的小三，否則自己永遠成不了事。柯P的得票如同耀眼煙花，卻只能曇花一現，若沒能在可見的未來放火燒山，遲早連刀耕火種一畝三分地都有問題，這是柯P與民眾黨，未來最頭痛，也必須找出方法處理的首要課題。
《作者簡介》吳崑玉，淡江國際及戰略所碩士，曾任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發言人，哈佛企管突破雜誌副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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