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明
中國經濟的陰霾在華夏大地蔓延，從幾年前的房地產市場的崩盤，外向型工廠企業倒閉和外遷，到實體零售服務業的凋零。觀察家預計，下一波骨牌效應可能會殃及到新能源汽車和資產安全。同時，經濟的“寒冬”已悄悄“凍”到人們的“舌尖”，餐飲企業在經濟下行和不確定性的壓力消費者行為發生重大轉變行業內競爭加劇，利潤率微薄，或巨額虧損而停業或倒閉。
在中國經濟寒冬的骨牌效應下，消費者房子不買了，那些在高價位進場的房奴，多年來的月供後，房子卻變成了負資產。受消費者青睞的網路購物平台發布的財報顯示，消費者東西也少買或不買了，其中電商巨頭阿里巴巴財報未達到市場預期，京東僅微幅增長，而規模和影響力後來居上超過京東的拼多多財報不如預期，前景看法悲觀，股價大跌，市值蒸發約550億美元。
▲北京街頭餐廳（資料畫面／VOA中文網/AP）
經濟下行，骨牌效應下，下一個該輪到中國的哪個產業了呢？
中國經濟事務專家、美國南卡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座教授謝田預期，下一個可能打擊得更厲害的，很可能是中國的汽車產業。他說，中共的補貼政策推動中國電動車產業的大發展，導致據說有上百家新能源汽車產業廠商爭先恐後地建立投產，但是現在看來，即使在補貼的情況下，很多也是虧損嚴重。如果沒有補貼，這些廠商可能馬上撐不下去，老這麼補貼下去，可能中共政府也受不了。所以下一步汽車產業的倒閉和併購很有可能出現。
「我覺得汽車產業，尤其是中國電動車和自動駕駛的產業，它在全世界受到封鎖、封堵，汽車產業可能會出現大面積的裁員。」
美國馬裡蘭州的「資訊與戰略研究所」經濟學者李恆清則認為，中國整個經濟現在都進入到一個螺旋式下跌的通道，經濟下行、下跌是跌跌不休，止不住，經濟寒冬的效應會越來越顯現出來，影響的面也會越來越廣，他擔心下一個可能是大家都特別關注、必須關注的領域：資產安全。
他說，中國普通老百姓的資產現在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個在房子裡頭，第二個在銀行。房價不斷腰斬，這是一個巨大的坑，都不是風險了。這個坑離到底還差得遠，這個泡沫還沒完全破到底，所以，這一塊，你的資產就沒了，洗劫了。
李恆清說，中國的房地產開發商都跟銀行有各種各樣的關係，依靠銀行的貸款發展。這種重資產匹配，根本不是他們自己有資產，而是重貸款匹配，或重債務匹配，像許家印等房地產大亨，曾一度富可敵國，但其實是“債可敵國”。他們為了商業目的，在各個環節去賄賂，養肥了一大堆中共官員，但最後吃的是房奴的錢。這些開發商一方面把房奴吃慘了，同時也把銀行全吃慘了。現在房子降價，都到水線以下，房地產開發商已經把銀行全都拉成負資產。
「所以這個時候，就會出現大規模的系統性金融風險，就會爆雷。現在正在爆雷的過程當中。這些銀行一個一個地垮台，會變成連鎖性，越來越快，雪崩似的。”
李恆清說，中國銀行總存款現在超過400萬億，其中一半是私人存款，約200兆。中國銀行雖然也跟美國一樣有每個帳戶最高50萬人民幣的存款保險，但是他堅信，一旦銀行倒閉，進入到破產程序的時候，中國政府肯定不會賠，因為賠不起！幾年前，河南農村商業銀行400多億暴雷案，最後只解決了5萬元存款以內的多數客戶的賠償問題，超過5萬元的至今沒有解決，就是例證。
「就是50萬之內的，他也不會賠，為什麼？賠不過來。現在中國的金融，房地產的危機會連鎖到，爆發到金融的危機，這個危機現在都串在一起了。”
▲上海高級國際奢華J酒店內的餐廳（資料畫面／VOA中文網/AFP）
經濟寒流「凍」到「舌尖上的中國」
李恆清認為，中國經濟大環境不好，大家多數都沒有原來的消費能力了。而作為消費主力軍的中產階級，他們面臨企業裁員、減薪、資產減損的多重挑戰與壓力。
他對美國之音說：「現在中產階級的這些工薪階層，實際上現在壓力比最底層一點不小。他們身上多數都有房貸。房地產的整體危機，他們這些人都以為他們房子上有一個巨大的淨資產，結果發現這淨資產不僅沒有了，現在變成了淨負債。
北京市統計局在2024年農曆大暑期間公佈的首都餐飲業今年上半年營收等數據，讓人們在盛夏時分感受到一股股寒氣。在北京，年主營業務收入大於等於200萬元的所謂限額以上的規模餐飲企業，一般被認為是該行業的優等生，即經營效益好的企業。數據顯示，北京市限額以上餐飲企業營業收入下滑2.9%至492.8億元（人民幣），利潤總額1.8億元，較去年同期下降88.8%，利潤率低至0.37%。其中，速食餐飲企業利潤年減49.9%至2.4億元，飲料及冷飲企業利潤年減86.1%至2,595萬元，而正餐餐飲企業則虧損7,651萬元。有人統計，以該領域從業人員28.6萬人計，1.8億的利潤相當於每人每月獲利僅105元。
在正餐餐飲企業利潤率僅0.37%的同時，餐飲配送及外賣送餐人員則暴增了49.7%，其中由於中國整體就業市場疲軟，「僧多粥少」的情況下，寒窗苦讀多年的本科生，甚至研究生，不得不為了生計而「低就」從事外送服務。得益於外送服務的增加，美團2024年Q2營收823億元，年增21%；利潤114億元，年增142%。
北京餐飲業的蕭條，十萬餐飲在微利線上苦苦掙扎，只是中國整體餐飲業市場不景氣的縮影之一。
北京的一位因議題敏感而不願透露身分的餐飲業人士說，官方公佈的數據已經反映出餐飲業的困境，這是不言自明的，就像中國整個經濟大環境一樣，都不是很景氣。若在此時公開發表一些即使是客觀的看法，也可能會對該行業的從業人員帶來一些焦慮。
天眼查數據顯示，中國今年上半年餐飲相關企業新註冊量達134.7萬家，但註銷、吊銷達105.6萬家。在中國最大的金融城市上海，2024年第一季限額以上住宿和餐飲業企業直接虧損了10.69億，第二季虧損7.7億。
高端餐廳受創最重
「高端餐」更是高處不勝寒，經受不住經濟寒冬的肆虐。前不久，位於黃浦江畔、外灘十八號三樓的上海高級餐飲代表、人均消費高達1580元的L'Atelier 18突然暫停營業。
今年4月，北京兩家知名米其林餐廳無預警關店停業，他們是被食客譽為“北京泰餐天花板”的Tiago頤堤港店和曾經輝煌一時的“頂級意大利菜餐廳”之一Opera BOMBANA僑福芳草地店。
相關數據顯示，上海人均單價在500元以上的餐飲店，從去年5月的2,700多家，減少到今年7月的1,400多家。
仍在苦苦掙扎繼續經營的餐飲企業，為了避免在這一波持久的經濟寒冬中被“凍死”，不得不自保自救，降價菜單價格，以便能吸引更多的食客。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一頓不吃餓得慌。但是當下，曾經的高收入群體不再經常光顧高檔酒樓，而高端餐廳不得不放下身段降低價格來吸引消費者；平民百姓因囊中羞澀而必須要縮衣節食，減少和降低餐飲消費；餐飲業者必須在削減成本支出的同時，壓低價格惡性競爭；一些高檔餐廳昔日的輝煌消逝，鮮少有人問津而不得不關閉；餐飲業的利潤率暴跌到不足個位數，甚至是持續虧損。餐飲業「生意難做」的哀嚎折射出中國整體經濟的哪些挑戰和問題，迫使人們必須從自己的嘴裡來「摳門」？
中國經濟事務專家、美國南卡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座教授謝田分析說，經濟好的時候，人們願意出去吃飯下館子，並且去那種中高檔的餐廳坐起來慢慢吃，作為一個我們的餐飲文化。但是，經濟不好的時候，人們就要消費降級，就少出去吃，或者去吃那種比較便宜一點的小館子，街邊攤那種。同時，商務餐飲，企業高階主管在高檔餐廳宴客等也都在減少。此外，謝田教授說，習近平搞反腐，公款消費、機關消費也在下降。
他對美國之音說：「所以，中國經濟現在深度的衰退，可能已經步入了蕭條。實際上人們消費降級是肯定的，送外賣的增加，實際上是也是一種反映，這種正好也是消費降級的一個體現。
ⒸVOA中文網
5 顆 
10 顆 
15 顆 
20 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