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童話《弗洛格和托德》：兩棲動物的同性之愛

圖、文／煎蛋

那是在一個和風清冷的秋日，居住在兩個不同地方的一隻青蛙和一隻蟾蜍醒來了，他們發現各自的庭院落滿了秋葉。弗洛格和托德（名字直接取自Frog和Toad）每天都會互相拜訪，有時兩個傢伙的行為甚至出奇的一致，這一次便是如此：他們倆都決定不整理自己的庭院，而是去整理對方的庭院裡的落葉，都準備要給朋友一個驚喜。

但是，等他們各自完成打掃工作，在他們離開之後，回到家看到朋友給的驚喜之前，又一場秋風吹過，庭院裡再次鋪滿了落葉，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這兩個傢伙都不知道對方為自己做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本來想給對方的驚喜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不過，他們都覺得自己為朋友做了一件好事。

這個故事是《弗洛格和托德》系列中的一小則。整個故事的結構簡單而又精妙，一陣狂風讓整個溫馨的故事不再像傳統的童話那樣充滿著說教。故事的結局是，弗洛格和托德他倆更在意各自的付出，而不是從彼此那兒獲得了什麼。那麼孩子們從中是否有些啟發呢？是說即便所付出的努力不為人所知，付出者也仍舊欣然如此？還是說那些我們最親近的人或許永遠無法知曉我們有多麼關心他們？要不就是青蛙蟾蜍這一類的兩棲動物不擅長做打掃庭院的活兒？在故事的最後這樣寫到：「這一晚，弗洛格和托德回到各自家中，屋裡的白熾燈滅了，各自滿心自怡，安然入夜。」

洛貝爾生於1933年，在紐約斯克內克塔迪長大。起初，他在一家出版社做插畫工作，隨後又出版了一本叫《馬斯特先生的動物園》的書，這本書主要講的是一個人為了和動物們做朋友而去當動物園管理員的故事。在他的一生之中，他創作了幾十本童書。有時，他的妻子安妮塔·坎普勒會陪著他一起創作，他的故事大多關於動物的冒險。在《弗洛格和托德》系列中，這對朋友經常會互相拜訪，一起探尋周圍大自然的奇妙，在他們生活的地方，有一條當郵遞員的蛇，有愛吃曲奇小餅乾的鳥兒。

洛貝爾的女兒，阿德琳妮·洛貝爾，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名畫家和佈景設計師，她回憶到父親的那種特別的幽默深受一些流行電視劇影響。她回憶兒時在和小兄弟打鬧時，父親為了讓他倆安靜下來就會編出一些些故事給他們聽。

在《弗洛格和托德》一書中，有一則「獨自一人」的故事。故事講，一天，托德去弗洛格家串門，卻發現家裡沒人，門上留著個便條，上面寫著「親愛的托德，我出門了，不在家，我想一個人待一小會兒。」托德疑心他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間隙，他開始想：「他有我這個好朋友了，為什麼還要想獨自一人待著呢？」托德擔心弗洛格情緒低落，甚至以後不會再願意見他了。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弗洛格回來跟他講：「我真高興，真是開心，今兒早上我醒來就感覺渾身舒服極了，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我還想到我有你這個好朋友，於是我出門去思考這所有的所有是多麼的美好。」

阿德琳妮覺得這個故事系列除了朋友之間的友誼之外，或許還隱含著另一些東西。她說：「弗洛格和托德性別相同，彼此愛著對方。」1974年，艾諾​​·洛貝爾告訴家人自己是一名同性戀，也許創作在某些方面會和作者的內心世界有所聯繫。 1977年，在一次雜誌採訪之中，洛貝爾這樣說道：

「對於成人來說，當他過著一種沒有幸福之愛的日子時，他會將它寫下來，他從中獲取寬慰，也許，還會寫幾篇小說。我呢？要是我也如此，我要把所承受的痛苦給孩子們寫成美妙的童話。」

當我們以一名孩子的身份去讀一篇童話時，我們沉醉在作者的幻想世界之中，忘卻作者的真實世界。不過，我們有時會在作品之中，隱約能感受到他的那份心酸和悲傷。在「獨自一人」的插畫中，洛貝爾寫到，「他們兩個親密的朋友，一起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