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兩岸交流斷線 小英、台商也得重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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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張語羚(新新聞)

端午節海基會照例舉行座談聯誼會,會中沒幾個人發言,「因為沒有什麼好講的。」蔡總統出席會後晚宴,化身「蔡主委」搏感情,盼能彌補未邀台商參加就職大典劃下的傷痕。只是若不講九二共識,在蔡主委時建立的良好關係,短時間內恐難再次連線。

兩岸交流「 斷線」,海基會董事長人選遲未出爐,但例行活動不能少,六月八日端午節前夕,海基會照慣例舉行「大陸台商端午節座談聯誼活動」(座談會與聯誼晚宴) , 只是行前就傳出,中國國台辦向台商施壓,眼前兩岸關係未明朗前,「希望」不要參加海基會的活動。

連續七年返台參加海基會活動的台商觀察,「熟面孔確實變少了!」還來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代表」。不少台協都是由副會長、秘書長出席,更甚者,還有會長的「助理」擔任代表,也不見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台商協會會長身影。

雖說端午活動本就是三節活動中參與人數最少的節日,但今年出席人數約二五○人,較往年減少了近五十人,座談會場地——海基會公亮廳的座位還要加上經濟部、陸委會、海基會、電電公會等單位才勉強坐滿。

座談會連「九二」都不曾出現

國台辦「關切」台商「希望」不要參加海基會端午活動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也有台商低調證實確實有收到訊息,不過中國官方認證的台商組織「全國台灣同胞投資企業聯誼會」(簡稱台企聯)榮譽會長郭山輝、新任會長王屏生、副會長黃如旭等都有出席活動,但對於國台辦是否「關切」台商一事都三緘其口。

今年四月走馬上任的王屏生首次與蔡政府接觸,態度顯得相當保守,給蔡政府的建言很籠統,「政府應該要做一些事情。」如果蔡政府願意承認九二共識「當然最好」,承認九二共識與否的影響「大家都可以看得出來」。五二○後中國台商感受到的改變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卻不願回應愈「冷」還是愈「暖」。

塵埃未定氣氛下,座談會與往年不同,刻意不開放媒體進入會場。據轉述,有九位台商在會中發言,大多圍繞在《兩岸投保協議》能否延續、前進電子商務市場、台商子弟教育補助等議題,部分台商甚至上演「廣告秀」乘機推銷自家產品,「因為沒有什麼好講的。」事實上,五二􀋓以來,台商透過各種管道該說的都說了,就看蔡政府接下來如何「維持現狀」。

唯一較為「政治性」的發言是王屏生,但他也沒有提及「九二共識」,希望蔡政府能夠「維持現狀」,持續兩岸和平穩定發展的現狀,不能因為政黨輪替就讓過往交流成果打折扣。他也提出召開國是會議的建議,可以就兩岸議題、台灣經濟等討論,並強調中國台商及眷屬有十五萬人,絕對不能忽視他們的聲音。

陸委會副主委林正義當場並沒有回應王屏生「國是會議」的建議,僅花了約五分鐘表達「瞭解」台商在中國經營的困境;另一位副主委邱垂正會後則坦言:「這不是我們層級能處理的事情,會向上級呈報。」

接觸台商還在建立互信階段

眼下兩岸交流沒了「九二共識」就什麼都沒了,郭山輝直言,如果蔡政府表態,「那是最好,因為這是兩岸持續交往的重要基礎。」若沒有九二共識,兩岸發展會產生極大的障礙,相信總統蔡英文也很清楚,在這個關鍵時刻,台商希望她能做出正確決定。

蔡在選前就不斷強調「維持現狀」,四個月交接期、就職演說也都未曾改變,就是為了展現具體的「穩定」給中國、美國看。陸委會主委張小月也在端午活動延續這個基調,未來在推動兩岸政策時,絕對不會讓台商感覺突兀、突發,一切都是「No Surprise」,做一位和平且積極的溝通者。

張小月也說,兩岸政策一定會是「一致的、可預測的、可持續的」,並且再次呼籲兩岸一定要重啟對話溝通。但張從頭到尾並沒有觸及實質的政策,對已簽署的兩岸二十一項協議及服貿、貨貿隻字不提,顯見蔡政府與台商的接觸還停留在信心喊話、建立互信的階段。

倒是新南向政策提了不少,經濟部、陸委會對台商的專題演講大都圍繞在此議題,與馬政府時代強調台商回台的方針大不相同。只是新南向政策辦公室連政策方針都還沒有擬定清楚,台商不禁擔心舊南向政策的失敗會重演。

蔡總統首次與台商近距離接觸

郭山輝直言,「南向」是很早以前的政策,新南向只是給企業多一個選擇,「這個選擇對或錯,以前就有明確的事實證明。」若他主責兩岸關係,面對眼下「重南向」的方針,會覺得相當不被尊重,好像兩岸經貿發展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座談會後,蔡英文照慣例出席晚宴,事實上,在二○○○年到○四年間,陸委會蔡「主委」已多次參與台商端午聯誼活動,與台商互動並不陌生,也與現場部分台商相識十多年;如今以「總統」身分出席還是頭一遭,不只「搏感情」重提「主委」時期往事,還說:「這是我國宴的地方。」盼能化解台商認為被冷落的心情,也拉近彼此距離。

五二○就職大典沒有台商獲邀,郭山輝不諱言:「台商的心確實被重重打了一記。」感覺中國台商被忽視、冷落。況且,論全世界台商總數、實力,也不應該被如此對待。若說「心寒」稍微嚴肅了一點,不過他們確實很傷心,希望蔡英文能多關心台商,並維持兩岸關係的和平穩定發展,「這是台商共同的想法。」

關心、協助台商的工作一向都是由海基會包辦,部分台商坦言,希望海基會董事長可以盡快出爐,避免「群龍無首」的情況太久,現在遇上問題也不知如何尋求協助與對岸溝通;更重要的是,一天沒有海基會董事長,兩岸交流的渠道就這麼斷了線。

以往海基會董事長都會帶隊前往中國探訪台商,瞭解台商需求、經商困難等,儘管陸委會迫切希望兩岸重啟溝通管道。但郭山輝分析,即便新的董事長人選出來,若「九二共識、一中原則」沒有共識,「即使有新的董事長好像也沒有什麼用啊!」

海峽論壇增加智庫、地方交流

北京台商協會榮譽會長林清發則認為,短時間內要蔡英文承認「九二共識」有相當難度,但從她就職演說及台灣在世界衛生大會(WHA)的發言觀察,蔡的態度已經有軟化跡象。

端午台商聯誼活動落幕後,緊接著第八屆海峽論壇在中國福建省登場,中國海協會長陳德銘也明確表態,海基會長人選不是問題,想要突破兩岸交流重點不是董事長是誰,而是台灣當局的態度,若無法認同「一中原則」,誰當董事長都難以在兩岸交流上有突破。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的海峽論壇除維持近年來北京當局對台政策「三中一青」外,還首次增設兩岸智庫論壇,但攤開名單卻獨缺民進黨學者。一方面綠營上台後許多學者都被延攬入閣,更重要的是,蔡英文還沒對九二共識、一中原則表態,中國勢必不會放行。

早年海峽論壇有濃厚的統戰意味,隨著馬政府上台逐步開啟兩岸交流的大門後,如今重要性已不若以往。參與過數屆海峽論壇的人士觀察,中國不再需要透過海峽論壇確立對台政策,因為還有許多管道可以運作。繼去年發布卡式台胞證政策,今年一反常態沒有任何對岸所謂的「惠台政策」,也是值得關注的指標。

蔡政府上台僅一個月,東莞台商分析,儘管現在兩岸官方交流中斷,但前三、四十天都是摸索期,不到第一百天不能妄下定論。民共都在猜對方手中有什麼牌、會打什麼牌,應該要給蔡政府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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