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認為「泛科學收錢幫林鳳營澄清」其實沒什麼問題？

▲備受攻擊的林鳳營鮮奶。（圖／林敬旻攝）

記者黃郁棋／特稿

最近媒體圈炮聲隆隆、戰火連天的地方，應該非「泛科學」莫屬了吧！整件事情是這樣子的：泛科學收了錢，征召了「調查兵團」去拍攝一支「林鳳營牛奶其實沒有問題」的影片，引發非常多網友的反感與不爽。有人痛批，泛科學架起了一道「以科學為名的防線」，卻沒搞清楚什麼是媒體應該有的社會責任（溫朗東）。但是在我看來，泛科學這一次「拿了味全的錢，報導林鳳營牛奶沒有毒」其實沒有什麼問題，更沒有違背媒體該有的社會責任。

首先，我覺得有必要搞清楚一個關鍵問題：因為頂新持有味全40％股份，所以「抵制味全＝抵制頂新」到底能不能成立？媒體報導味全的產品，算不算違背了它的社會責任？

很多人為自己秒退林鳳營的行為辯護時，是這麼形容的：

「我知道林鳳營牛奶本身沒有問題，我們針對的也不是牛奶有沒有問題這件事，我們反對的是頂新！」

但是，味全作為頂新眾多事業旗下的一個小環節，味全虧錢，到底能不能對頂新造成傷害，其實一直無法證實。尤其頂新現在的營運主力是中國大陸康師傅，味全就算倒閉，頂新有非常大的可能依舊「屹立不搖」。

▲網友號召群眾在好市多秒買秒退林鳳營。（圖／施郁韻攝）

當然，很可能有人會解釋說：「我們不是針對林鳳營，是頂新，以及一切跟頂新有關的產品！」但是放眼頂新的事業版圖，除了味全林鳳營，頂新還受了什麼傷？說好的「台灣之星秒辦秒退灌爆頻寬」呢？就連台北101官方網站上，還是把頂新的照片大喇喇的擺在上面呢。今天大家反味全林鳳營，純粹是因為「標的小、實體明確、好欺負」，遇到難欺負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味全真的就等於反頂新嗎？恐怕各位都高估了味全，傷害味全同時也傷害到頂新的「蝴蝶效應」並未發生。這一切只是柿子挑軟的吃、報仇挑弱的打，你不能說「反味全對頂新毫無影響」，但是它絕對不是多大的影響。在反味全的同時，也會傷害到另外60%非頂新的股東，這個行為本身的「正義價值」並沒有想像中的偉大。

▲泛科學招募「調查兵團」去幫林鳳營澄清謠言。（圖／翻攝自泛科學臉書）

至於媒體，幫林鳳營「澄清」它沒有毒的這個行為，是否可以算是「違反社會責任」呢？我們來檢視一下泛科學的事件：
 
一、泛科學一開始就很清楚的說了，「我們有收錢！」這時候，人們自然會知道「這是廣告、該警惕，而不是一味點頭吸收」。就誠實利益揭露這一塊，泛科學比大多數媒體做得好很多，這點不但不應該批評，更應該回頭拍拍手鼓勵他們。誠實揭露沒有什麼不對，非常對。
 
二、頂新旗下正義公司的部分油品有問題，是法院認證過的。說實話，我在事件發生後，再也沒買過頂新、味全相關任何產品，我是不支持他們的。但是，一碼歸一碼，今天你可以針對「討厭一切與頂新有關的產品」而拒絕購買，但是不應該拿謠言（毒牛奶）來作為自己反林鳳營的理由。

泛科學這一次的「業配文」（它本質上就是業配文，就是廣告，我相信泛科學不會否認），只傳達給讀者「林鳳營牛奶是正常牛奶，沒有問題」的概念，並沒有提倡「大家快去買」或是「請停止抵制」。

三、泛科學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偽造新聞。

四、在事件爆發後，鄭國威一直站在第一線回覆大家的質疑與謾罵，沒有躲起來、或是冷處理。

▲雖然是幫林鳳營澄清，但是並沒有幫忙勸購或阻止他人抵制。（翻攝自泛科學臉書）

從各方現象看來，泛科學做的事情，充其量只是「幫一個邪惡的人澄清他被誤解的事實」罷了。我並不認為，只要一個企業是邪惡的、可惡的，就可以用各種虛假的謠言來攻擊它。如同大家一直強調的：「我們針對的不是林鳳營有沒有問題，我們反對的是頂新！」其實反過來看也是一樣的邏輯：「泛科學針對的不是頂新多好、或是頂新相關產品不該被抵制，而是林鳳營產品本身沒問題！」

二者用的邏輯根本是一樣的，只是一個強調「頂新不好」（無視林鳳營產品可能沒問題），另外一個則是強調「林鳳營是沒問題的」（然後無視頂新是味全的最大股東）。站在前者的角度，大部分人並沒有責難「林鳳營不好」，只是讓林鳳營成為開刀對象罷了；站在後者的角度，泛科學並沒有強調「頂新是好的」，只是幫林鳳營破解有毒謠言罷了。

我殺你，不是因為你（產品）有罪；我救你，也不是因為你（作為頂新旗下產業）無罪。憑什麼同樣的邏輯，前者可以用、後者就不能用呢？很簡單，就是因為立場不同嘛。今天罵泛科學的人，打從心底就認為「頂新、味全、林鳳營所有的新聞，都只能寫壞的、不能寫好的」，所以看見了有人幫林鳳營破解謠言，雖然沒說謊，但是就是無法接受。到頭來，整件事情，依舊是另外一種層面的意識形態、價值觀操作。

除非你認為媒體不應該存在任何「業配文」（這又是另一個值得討論的議題了），否則「泛科學收錢幫林鳳營澄清謠言」這個行為本身到底有沒有問題，恐怕不需要解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