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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工會等勞團和學生團體4日前往教育部抗議,教育部專委王淑娟出面接受學生陳情,卻遭政大社會所學生高若想將雞蛋液淋到頭上,引發各界批評,學生的行為實在不恰當。高若想今天(14)首度對外公開道歉,強調願意付相關法律責任。
遭「蛋洗」的教育部官員王淑娟,上周針對此事回應,覺得自己「受辱」,希望學生能夠道歉。據《聯合報》報導,高若想回應,此事件屬於公共議題,「我今天公開道歉,我對此感到很抱歉。」強調願意負法律責任,但各界卻因為「蛋洗」事件模糊學生的訴求,真的很可惜。
對於蛋洗事件引來各界批評,高若想說「這比不上在政大沒有勞健保來得屈辱。」
(圖/中央社)
(圖/中央社)
▊聲明全文
從上週一的行動我的一顆雞蛋開始,受到了全台灣的矚目。對於我個人的行為造成王專委個人覺得形象受辱我感到很抱歉。也要在此聲明我並沒有要逃避,願意承擔所有的法律責任。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為何我這一週以來都沒有現身。是這樣的,我們(全國學生勞動組合)在第一時間決定,為了將對我個人的傷害降到最低,並重申我們的議題訴求、這個原來從沒被對焦的焦點,希望讓組織共同承擔,我暫時不受訪。但這一週以來,我的夥伴因為這顆雞蛋遭受到了無數電話或網路上的責罵,當然,我自己受的的謾罵也不會少,但主要是對組織夥伴很心疼。如果今天我的聲明能答覆大家的疑問,可以使大家聚焦在我們的議題,那我當然義不容辭。我也向組織夥伴致歉,讓大家接受這麼多媒體與民眾的騷擾,也對於支持兼任助理的所有人致歉,因為我個人的衝動,頓時讓兼任助理運動失焦甚至陷入僵局。
我個人的部分,我在政大擔任過行政工讀生、研究助理、現在做的是教學助理,一直以來都沒有勞雇身份,也當然沒有勞健保。從去年六月教育部與勞動部頒布兩原則,開始區分勞僱型與學習型助理開始,九月份時聘僱勞僱型助教的老師紛紛遭到副校長約談,副校長就表示政大的政策就是教學助理全面學習型。
政大要求所有的助教與老師簽下「學習型關係認定書」,說我們是「以學習為主要目的,不包含學習以外的勞動」。這明顯與事實不符,難到我在點名、架電腦與投影機、批改作業、計算成績時,都是以我自己的學習為主要目的嗎?我與同事,以及課程教師都不願意簽屬。從九月開始政大便以「未完成學習程序」為由,扣住我們的薪水,到了十一月底,都沒拿到薪水。
我們努力的與校方溝通,希望能找出解決辦法。我們舉辦了記者會抗議,也與相關行政人員、主管多次開會協商,我的同事、老師、系上主管、甚至課堂學生也一起向學校陳情。最後,學校答應了下個學期會實施教學助理的勞雇與學習型的「分流制度」,當然也為了薪水,我簽下了那份說謊的契約:「我,高若想,擔任學習型助理,以學習為主要目的,不包含學習以外的勞動」,這等同自動放棄勞保等相關法令保障。
後來,政大確實實施了分流制度,但勞僱型助教的薪水,會比學習型助教的津貼少了六至八千元一個學期。我以為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政大的助教能受勞基法所保障,沒想到還是一場空,我自己也在經濟壓力下選了學習型,再次簽下那份契約時,我幾乎是含著淚,我覺得自己彷彿被逼著出賣了作為勞動者的尊嚴。
我想任何一個受雇者,都不應該接受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接受你的老闆在公司裡訂定違反國家法令的內規,剝奪你的勞動保障。我不確定這樣是否能讓大家稍微理解上週我們在教育部前的氣憤,教育部制訂「學習型助理」政策,就是這樣為學校打開了後門,讓全台灣所有在學校內工作的學生面對這樣的窘境。
我們今天記者會也已經指出,全台灣的大學是如何欺騙大眾,是如何對待一個為了生活費而在校園裡工作的學生,當然這個學生同時有著勞動者的身份。像是最近七天國定假日被砍的爭議,我們看到全台灣的雇主是如何透過規避法令、甚至是修改法令,與政府聯手欺負勞工,這就是我們現在的處境。
兼任助理和其他受雇者有著一樣的困境。我記得在爭取政大助教納保的過程中,有次政大校長周行一先生終於撥出時間與我們見面,校長對我說「如果教學助理改成勞雇型,我大可不聘你」。這樣來自老闆的威脅大家應該都不陌生,我們冒著失去工作的風險組織工會、爭取勞權,為的只是我們能受到勞動法令的保障。而這也是為什麼我仍選擇持續投入兼任助理運動,因為今天有任何人遭受不平等的對待,明天就會輪到我們自己,只有我們一起組織起來,站出來,才有改變的可能。
各位媒體朋友辛苦了,這一個多禮拜,兼任助理議題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注。關於我個人的討論已經耗費了太多社會資源,媒體本應該討論公共議題的,但假若因此社會大眾得以聚焦在全台學生助理被剝奪的勞動權益身上,假若真因為這顆蛋,而能夠得到社會多一點點注目,讓從未被注意過的兼任助理運動有多一些些成功的可能,我想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事情,也是我現在最希望的事情。再次謝謝大家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