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玉樹地震！青海藏人走進現代化　有期待也有掙扎

世代在高原居住，以放牧維生的藏人，在現代社會變得弱勢。玉樹地震後，幾近全毀的藏族城市立起大樓商場，生活更輕鬆富裕了，但藏人有時也會想念過去與牛羊為伍的簡單日子。

▲以放牧維生的藏人，在現代社會變得弱勢。（圖／中央社）

與玉樹批鄰的果洛州，集合式住宅「久美家園」是當地政府「易地搬遷」的示範地。示範家庭包括祖母、母親與一對兒女，住在由政府興建的補助房。這戶人家現在獨缺男主人，父親遠在草原放牧，等夏季過去，才會回家。

中國扶貧「易地搬遷」政策是當地政府廣為宣揚的政績，給貧困的牧民與山區藏民棲身之地，不用受缺水缺電之苦、在冬天忍受高海拔酷寒與日照，僅有帳篷避寒，同時，也在強制藏族兒童進城接受基本教育。

易地搬遷政策所及，還有許多類似的家庭，這類家庭都屬極貧困戶，除了房屋，政府也給予每戶約9萬的補助，及其他生活補貼。

但同時，被扶貧的牧民也難以再過回原有的生活方式，許多牧民往往還是要回到草原放牧，留孩子在城鎮上學，忍受家庭離散之苦；或者，放棄過去生活，進入城市打工，成為「牧民工」。

而原本在城市中的藏民，比如玉樹州，在地震後生活也有了更大的改變。2010年4月14日7時49分，玉樹境內發生芮氏規模7.1淺層強震，深度為14公里，2698人遇難，玉樹內房屋幾乎全毀。

之後，中共中央政府投入鉅量物資，幫助玉樹重建，市內新建了大型商場，有電影院、咖啡店、購物中心。原來藏式磚瓦民居全變成鋼筋水泥集中住宅，不論震前是貧是富，震後一律配給80平方公尺棲身。玉樹相較過去更方便也更現代化了，但也漸趨近中國城市的一致面貌。

站在海拔近4000公尺的當代山山頂觀景台俯瞰玉樹市景，震時還在外地唸大學，現在在文成公主廟博物館擔任講解員的洛周文毛賣力為遊客宣傳重建後的現代化玉樹，不過她也坦言，有時候，還是會想念以前的玉樹。

雖然有時想念，但現代化的腳步只會向前走，對藏民來說，觀光客只看到好山好水，旅遊季外的高原苦寒卻外人難知，就算水草豐美的夏季，牧民也要面臨草場爭奪、狼害等財產損失風險，多數牧民年收僅6、700元，接近赤貧。

要擁抱現代還是堅持傳統，藏民也難取捨，現代化雖好，但藏民仍不時懷念草原。中國大舉資金的扶貧政策在當地獲得不少好評，可是獲得了房屋與補助的藏民，依舊缺乏在現代城市立足的職場技能，成為城市面目模糊的「打工仔」。

大城市的發展也有難題。青海2018年人均地區生產毛額（GDP）人民幣4萬7689元，過去城市居民靠發展旅遊業維持成長，2016年，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一句「青海最大的價值在生態、最大的責任在生態、最大的潛力也在生態」，青海在兩年內關閉、設限包括青海湖等多處重要景區，旅遊業也瞬間進入寒冬。

不過，宗教信仰與樂天性格讓藏人更能隨遇而安，相信輪迴的藏人更能坦然面對生活的變局。洛周文毛說，特別是經歷過玉樹地震的藏人，「都像經歷過一次死亡」，現在的玉樹人珍惜現在，不去想未來以後，只求過好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