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狼外交到價值輸出　看懂疫情下的中國大外宣

2019冠狀病毒疫情發生以來，中國透過「戰狼外交」反擊外國對其隱瞞疫情的質疑，並極力高舉「制度優勢」，輸出「抗疫經驗」。習近平時代的強勢「大外宣」在疫情之下表露無遺。

▲武漢肺炎疫情發生以來，中國透過「戰狼外交」反擊外國對其隱瞞疫情的質疑。3月歐美疫情爆發後，習近平強調「中國可以提供幫助」。圖為外灘街道上的宣傳。（圖／中央社）

在疫情爆發近半年後，北京當局高舉「抗擊疫情階段性勝利」旗幟召開全國「兩會」，但在「內防反彈、外防輸入」的前提下，過往10餘天的議程被濃縮到一週左右，開放的記者會更是所剩無幾，中國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24日主持的國際記者會因而備受關注。

在這場記者會上，王毅讚揚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親力親為，以元首外交統領抗疫外交，以領袖擔當推動國際合作」。對於「戰狼外交」的指控，他則聲稱，中國人是有原則、有骨氣的，「對於蓄意的中傷，一定會作出有力回擊，堅決捍衛國家的榮譽和民族尊嚴」。

進一步解讀北京當局關於疫情的對外論述，可以發現存在明顯階段差異，從習近平與各國元首的通話，更可看見節奏變化。

習近平在1月下旬至2月上旬的論述，著重強調已採取嚴密防控措施、及時發布疫情防治有關資訊，願意與世界衛生組織及國際社會加強合作，希望各國依循世衛組織的專業呼籲，不要過度反應。

中國2月中旬宣布逐步復工復產後，習近平的論述轉為強調「制度優勢」、「為世界公共衛生事業作貢獻」。

3月歐美疫情爆發後，習近平的論述再轉為「對外慰問」，強調「中國可以提供幫助」、「病毒是世界的」。

觀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趙立堅、外交部發言人辦公室等3個官方推特帳號也可以發現，1至2月間的推文重點為強調「正能量」的「中國抗疫成果」；在2月20日湖北疫情漸漸趨緩後，推文轉向為「對外伸援」。

論述變化最明確的時機則是3月12日，趙立堅以中英雙語連發5條推文，質疑美軍將病毒帶到武漢，並稱「美國欠我們一個解釋」。

在此之後，海外社群媒體便出現大量質疑美方釋放病毒的文章。中共黨媒觀察者網、人民網則先後刊出「鍾南山：美國病死率很高，說明可能很多病人沒被發現」，以及「美國貧富分化現實如此冷酷」等報導與評論，試圖將疫情焦點轉向美方。

雖然這段期間，中國駐美國大使崔天凱、外交部發言人耿爽都曾發言緩頰，強調疫源調查是「科學問題」，但鷹派發言仍難止息，其後引發歐美各國強烈反擊，乃至紛紛要求世衛展開調查、並向中國究責索賠。

在各方壓力下，華春瑩5月初才在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宣布，中方支持在疫情結束後的「適當時候」，經世衛大會或執委會授權，由世衛秘書長成立審議委員會，評估全球疫情應對。

這一系列強勢發言，不僅引發外國反彈，就連中國學者、外交官都曾表示疑慮。

隸屬中國外交部的中國外交學院世界政治研究中心主任施展4月便曾在受訪時警告，這種「戰狼式」做法是不能持續的，「你越戰狼，自己距離世界就越遠，世界也越會孤立你」。

曾任中國駐馬利、摩洛哥等國大使的前中國外交部非洲司司長程濤4月在北京出席一場研討會時也曾提到，「『謙虛』是中華民族的一個美德，『窮不失志，富不猖狂』，千萬不要頭腦發熱，忘乎所以」。一些社會輿論在看待和分析世界局勢時，也提到「標題黨、吹牛黨要不得，嚇不倒人，反而害了自己」。

北京當局2009年曾宣布投入人民幣450億元（約新台幣1900億元），在全球推廣「中國對外宣傳大布局」計畫（俗稱大外宣），外界普遍認為，此舉是為了與西方「爭奪話語權」。

習近平正式掌權後，中國的「大外宣」變得更為強勢，美中貿易戰爆發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華春瑩去年在中共中央黨校進修期間就曾撰文宣稱，中國外交要「占據道義制高點，提升國際話語權」。

而在這次疫情之下，「大外宣」的強勢對外論述，更是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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