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張雅筑／綜合報導
▲福比格的4名兒女出生不久先後夭折，全都活不過兩歲，連丈夫都認定是她殺害的，最後她被控3項謀殺罪和1項過失殺人罪，於2003年入獄。（示意圖／pixabay）
澳洲女子凱瑟琳‧福比格（Kathleen Folbigg）的4名兒女在出生後先後夭折，最短的僅活19天，最長的也僅18個月，因每次發現孩子死亡的都是福比格，加上其日記自責寶寶們的死都是自己害的，所以最後她被控3項謀殺罪和1項過失殺人罪，於2003年遭判入獄服刑。但在今（2023）年整個案情大逆轉，科學家透過全基因定序技術發現，這些孩子全是自然死亡，我國基因醫師、權威張家銘也藉由此報導分析。
孩子死後被當作謀殺犯，還做了20年的冤獄，這對這名媽媽來說應該是史上悲慘的遭遇...今年6月澳洲有一則史上最嚴重誤判之一的案件引發讓議，甚至深受同樣為人母的各國網友不捨，因為現年56歲的澳洲女子福比格，她的4個孩子都在1989年至1999年間先後夭折，分別只活了19天、8個月、10個月和1歲2個月，沒有一個活超過兩歲，飽受喪子之痛的她，即便強調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孩子會走、堅稱是「自然猝死」，但沒想到連丈夫都不信任她，甚至還成為讓她被定罪入獄的「推手」。
▲被關了20年的福比格，在今年6月終於重獲自由，罪名在法律上雖然還沒有除罪，但透過科學證據和許多人替她平反，已經算是洗刷了她的清白。（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在1999年2月，第四個孩子、么女蘿拉失去生命徵象時，福比格緊張的打電話叫救護車，並告知「我的孩子沒呼吸了」，豈料因為她冒出的一句「我已經有3個嬰兒猝死」，這句話讓許多人懷疑她就是害命兇手。事後丈夫協助警方、檢方對福比格調查和提出告訴，並交出她的日記當證據。最後，在沒有目擊證人、凶器、精神診斷和明確犯案動機的狀況下，法官認定其日記就是認罪的自白，而陪審團也都過度仰賴控方論點，因此福比格被控3項謀殺罪和1項過失殺人罪被判40年有期徒刑，30 年內不得假釋，經上訴後，刑期縮短為30 年，至少得關25年。當年的媒體大肆報導這起事件，福比格飽受謾罵，甚至稱她為「澳洲史上最兇殘連環殺人犯」。
失去4個孩子又遭丈夫背棄，還成為全國惡名昭彰的罪人，但福比格沒有放棄希望，她一路堅稱自己沒罪、沒有害死自己的孩子，不時地寫信給摯友，最後友人發起「平反 Kathleen Folbigg」（Justice for Kathleen Folbigg）運動和請願，要求以法醫病理學角度重新審視該案。直到2019年，這起案件重啟調查，加入了二組學術團隊參與，他們透過基因發現，可能是一種名為CALM2-G114R的基因突變導致福比格的4個孩子早死。在90位著名科學家出面主張福比格的清白，加上2位諾貝爾獎得主，2位澳洲年度風雲人物獎（Australian of the Year）得主、1名前首席科學家及澳洲科學院主席希恩（John Shine）等科學家連署翻案，最後靠著基因證據和數名鑑識心理學家和精神醫師認定，福比格的日記僅單純反映悲傷母親典型的認知狀態，福比格於2023年6月5日獲得特赦重獲自由。
時隔20年洗刷清白，這對福比格來說肯定是極度漫長和痛苦的，但究竟這個基因是怎麼一回事呢？對此，台北榮總基因醫師張家銘表示，該案會發現新證據的關鍵是，一群科學家利用全基因定序技術，將四位小朋友做基因檢測，才發現他們帶有重大的基因異常，分別為CALM2及BSN。
▲張家銘醫師表示，這案例的四個孩子都有發現CALM2及BSN基因突變異常，其中CALM2基因會造成心臟鈣離子的運輸異常等，進而造成猝死症。（資料照／受訪者提供）
張家銘醫師解釋道，「CALM2這個基因會造成心臟鈣離子的運輸異常，而誘發心律不整，嚴重時會造成猝死症。」那這異常的發生率是多少呢？醫師表示，BSN基因位點異常的發生率是0.000008，而CALM2基因位點是在2021年才被收錄到基因資料庫中的，所以目前發生率尚未公布，「這一般是是家族遺傳，但嚴重度會有個體差異，新聞案例媽媽有CALM2基因變異，也有喘及暈眩的症狀，但較輕微，父親拒絕接受基因檢測，所以其基因變化未知。」
因為全基因檢測才讓這起冤獄案真相水落石出，張家銘語重心長表示，站在醫師和從事基因研究的專業角度來看，「就疾病成因的分析而言，最常被忽略或忘記的就是基因，但基因往往正好就是疾病發生最關鍵的因素 ; 查出疾病真相很重要，因為這樣才有正確的治療方向。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如果這些小朋友可以早一點接受基因檢測，可能這悲劇就不會發生，因為這個基因會造成心律不整是有藥物可以預防及治療的。」因此他建議大家，每個人都應了解自己的基因，藉此預防重大疾病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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