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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陣頭」教練遭控性侵 受害者2位數:他說若我不聽話,就去疼別人

圖、文/鏡週刊

我們訪談數名東方藝術團前團員,她們皆表示,加入舞團、出陣表演,皆能賺取零用錢,只是每個人領到的金額往往不同。(圖/翻攝東方藝術團臉書)

▲我們訪談數名東方藝術團前團員,她們皆表示,加入舞團、出陣表演,皆能賺取零用錢,只是每個人領到的金額往往不同。(圖/翻攝東方藝術團臉書)

拒絕不給親,他就要去疼別人。

東方團員大多不識王瀞韓,但多少聽過這個「都市傳說」。「我不認識瀞韓姐姐,但曾聽人說,曉琪姐姐的親姊姊被教練性侵。」29歲的Jenny(化名)說,女孩們曾歸納,外型亮眼、家境不佳者,最易成為目標,「有對姊妹很漂亮,她們媽媽是老師,每場表演都來,基本上不會被『選中』;另個同學很美、家境不好,但家長在台南監獄工作,朱教練也不敢動她。」

「我媽從不來看我表演,我也從來不跟她提朱教練的事。我現在願意說,是因為先生很支持。」Jenny來自單親家庭,幼時曾接到房東來電催房租,媽媽繳不出錢,要她謊稱家裡沒大人。她小學開始走陣頭,每次賺500元;國中每回出陣賺1,800元,月領1萬8,000元,過年還曾領5,000元獎金。她告訴東方老師,想多走陣,能多拿錢給媽媽,朱瑞祥因此得知她家境困頓。

有一回,Jenny練前空翻導致腰傷,朱瑞祥主動說要幫她「喬」,「我們在小房間整骨,第一次正常。有一次我穿連身舞衣,他叫我脫掉,還要幫我脫,我覺得怪,但把舞衣脫掉、蓋住胸部。他從腰按到上背,有時碰胸部外側,有次差點摸到奶頭,我超怕。」「還有一次,朱教練說要幫我看腿,我說不用,但他一直說『沒關係我幫妳看一下』,然後就一直按,還摸到我下體。」

「我國三時,牙醫評估我需要戴牙套,要花12萬元。我和東方的一個女老師閒聊,被朱教練聽見,朱教練說:『好啦,我幫妳出啦。』女老師說:『還不快跟教練謝謝?』那天上課到一半,朱教練把我叫出去說:『我幫妳出牙套錢,妳都不用表示一下喔?』然後教練要我親他一下,我說不要,他就把我臉抓去親,我強力撇頭,才沒被親到嘴巴。」

「我跟女老師說這件事,她恥笑我:『教練不可能喜歡妳。他只是把妳當小孩。』」Jenny此後不斷遭朱瑞祥刁難,「朱教練說,別人都很聽話,就我不聽話,如果我再不聽話,他就要去疼別人、就不幫我出牙套費用。我說:『好。』」15歲的Jenny不願再忍,離開東方。

不配合肉償 找人去學校堵我

升大學那年,王曉琪考上外縣市學校,要繳學費、住宿費,急需用錢。她回憶:「我高中就申請助學貸款,也到處打工。升大一時,聽台南同學說,跟朱瑞祥借錢,他都願意借,於是我跟他借2萬元。他見面後卻說:『好啊,那妳要用身體償還,一次5,000元,需配合4次。』」

「我覺得 『蛤?我沒有要這樣耶!』我覺得這是正常借貸關係,如果想要性行為,教練可以找別人。」王曉琪勇敢回絕了,「結果,朱教練翻臉,叫我最好趕快還錢,否則他知道我念的大學,要找人去學校堵我。」驚懼之下,王曉琪立刻還清2萬元。

「我身為媽媽,當然希望追訴期再拉長,但如何拉長?拉多長?法界意見至今分歧。」陳培瑜指出,目前,《刑法》對性侵不滿14歲兒少的追訴時效是20年,但以東方案為例,許多個案已過追訴期,「朱教練案算是兒少性剝削。近年網路數位犯罪頻仍,未來相關案件只會增加。從立法角度,相關案件追訴期的討論應該被正視。」

陳培瑜觀察:「許多孩子處於經濟弱勢,原生家庭系統可能也不被社區和學校信任、支持,一旦孩子出事,就算說出來,也可能不被信任、採納。以經濟作為控制手段,最大傷害在於,控制者得以不斷強化這些孩子原本的弱勢狀態,讓他們更難翻身、更不願相信自己有機會站起來。」

陳培瑜指出,許多兒少性剝削案件之所以發生,是因某些握有權力與經濟資源者,對弱勢家庭施以經濟控制,遂行剝削目的,「這固然令人噁心,但大眾更應注意,許多脆弱家庭、社區支持系統,會被這樣的剝削事件摧毀,連帶摧毀兒少身心與家庭信心系統。我們應建立良好家庭教育支持系統,而不是每次都等脆弱家庭出事了,警政、衛福系統才介入。」

「大部分家長都會跟小孩說『要聽老師的話』,隱約灌輸一個價值:老師都是對的、是值得信任的,甚至是要討好的對象。」處理校園性侵案超過20年的張萍觀察,校園內的兒少性剝削,常見加害人得逞後,贈與被害人手機、飾物、電子辭典,「此舉是在掩飾犯罪行為,但對兒少來說,會覺得雖然老師有些行為奇怪,但『老師是喜歡我的』、『我是被肯定的』,因此沒有求救。」

人本基金會校安中心主任張萍觀察,台灣社會和校園長期「恐性」,導致兒少在性教育方面長期認知不足,「我們應全面檢視性教育,把這一塊補起來。」(圖/翻攝張萍臉書)

▲人本基金會校安中心主任張萍觀察,台灣社會和校園長期「恐性」,導致兒少在性教育方面長期認知不足,「我們應全面檢視性教育,把這一塊補起來。」(圖/翻攝張萍臉書)

東方藝術團雖非正規教育機構,但總教練與團員的關係,類似前述權力關係。張萍分析,朱瑞祥之於團員,本質是權力操控,「差別在於,用什麼方式去操控?朱瑞祥提供了工作機會,對經濟困難的人是有吸引力的—他是教練,又是管理者,團員能不能上台表演、有沒有收入,生殺大權都在他手上。而我們的學校教育被升學主義掌控,從來不曾教學生如何辨識、如何面對。」

★ 《鏡週刊》關心您:若自身或旁人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性侵害、性騷擾,請立刻撥打110報案,再尋求113專線,求助專業社工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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