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鏡週刊
26年前,清華大學發生轟動全台的溶屍案,輻射生物研究所碩士生洪曉慧跟閨密許姓女同學,同時愛上博士班學長,2女在所內演講廳談判,爆發口角,洪掐住許的頸部,朝地面撞擊,導致許流血昏迷,後又調製「王水」溶屍,還拿用過的保險套營造許被姦殺的假象。警方查出洪在案發後,曾冒用死者名義寄出電子郵件,又在死者毛衣上採集到洪斷裂的指甲,成為破案關鍵,讓她俯首認罪。
1998年3月9日上午,清華大學一名博士生在原子科學院輻射生物研究所2樓演講廳,發現一具被毀容的女屍,死者衣衫不整,一旁還放著用過的保險套。
閨密變情敵 王水毀屍
警方獲報到場,發現地上有一灘散發酸味的焦黑液體。時任新竹市警局鑑識組偵查員的林明宏告訴本刊,死者的頭部、半邊身體只剩白骨,無法辨認身分,即便從警多年、辦案無數,卻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場面。
警方全力蒐證,並透過屍體身上的呼叫器,確認死者是輻射生物研究所碩士研究生許姓女子,研判死亡時間是3月7日凌晨。
▲死者許女(圖)是洪曉慧的閨密,卻因同時愛上博士班學長慘遭殺害。(東森新聞提供)
此外,林明宏採證時發現,碰觸過屍體的橡膠手套竟遭腐蝕,查驗後才知焦黑液體竟是硝酸、鹽酸混合成的「王水」,由於凶手犯後潑灑強酸毀屍滅跡,加上演講廳有門禁管制,因此研判凶手應該是熟悉環境、具化工背景的學生或教職員。
為了緝凶,警方約談死者的十多名同學與輻射生物研究所教職員,意外得知死者與同學洪曉慧、博士班曾姓學長關係不尋常。警方調查,許女與洪女是在補習班相識,一同考上清大,情同姊妹、形影不離。後來許女對曾男一見鍾情,不顧曾男有女友,仍展開追求,與對方譜出地下情,許女將祕密跟洪分享,沒想到洪對曾男也有好感,甚至已捷足先登,跟曾男上過床。
1997年初,許女從旁得知曾男與洪曉慧私下交往,認為遭洪背叛,於是採銀彈攻勢,常買禮物送曾男,洪擔心輸給家境富裕的許女,不惜到酒店打工賺外快,砸錢送禮討曾男歡心。
▲洪曉慧出庭時痛哭,對於一時衝動殺死閨密表示後悔。(東森新聞提供)
即便如此,曾男仍不滿足,對外宣稱只把許女及洪曉慧當好朋友、妹妹,繼續四處獵豔,不僅跟其他女同學交往,還揪女助教吃宵夜。
許女與洪曉慧為了減少競爭對手,暫時放下恩怨,聯手對付其他情敵,不但破壞曾男正牌女友的機車及實驗數據,還以廁所損壞為由,騙女助教到廁所查看,再出手痛毆,並威脅女助教不要再勾引曾男,許、洪、曾3人的不倫戀因此在校園傳開。
▲為毀屍滅跡,洪曉慧到實驗室(圖)調製王水,澆淋在屍體上。(東森新聞提供)
母親出面勸 痛哭認罪
因洪曉慧是許女的情敵,加上畢業於交通大學應用化學系,有化工背景,警方認為她涉有重嫌,朝情殺方向偵辦。另外,警方發現許女遇害後,曾男仍收到死者寄的多封電子郵件,經抽絲剝繭,查出洪曉慧在背後搞鬼。
林明宏說,許女遇害後不久,曾男就收到許女寄的電子郵件,許女在信中以「大大」稱呼曾男,並說她要去旅行,請曾男暫時不用找她,最後還寫她刷爆了信用卡。警方根據IP位置,查出電子郵件是從學校的電腦教室發出,多名同學當時也目睹洪曉慧在場使用電腦,洪原用自己的帳號密碼登入,發現出錯後才改用許女帳密登入,過程全被記錄在電腦資料裡,成為第一個破案關鍵。
另一方面,法醫驗屍時,在許女的毛衣上發現一片斷裂的指甲,其他同學則向警方透露,一向習慣留長指甲的洪曉慧在命案後將指甲剪短,經比對,這片斷裂的指甲與洪的指甲紋吻合,加上警方也在洪的宿舍發現她的衣物及鞋子沾有血跡,並與許女的血液相符。
▲洪曉慧(圖)原本不認罪,警方請來洪母相勸,她才痛哭認罪。(東森新聞提供)
儘管證據確鑿,洪曉慧仍不認罪,警方找來洪母相勸,她才痛哭認罪。洪向警方供稱,案發前一天下午,許女給她信用卡請她代購香水、化妝品,返校後她將信用卡、物品交還;當晚9點多,她與許女、曾男一同外出買鞋,店家告知信用卡已被刷爆、無法結帳,許女當場質疑洪盜刷,洪返校後越想越氣,凌晨3點多約許女到演講廳談判。
警現場採證 屢遇怪事
新仇舊恨讓二人起了口角,洪曉慧覺得被冤枉,但許女不置可否,反問洪是否曾與曾男在外過夜,並不准洪與曾男交往,洪不肯,許女大罵:「妳很賤!妳知不知道,別人都說妳和曾男是狗男女…像是公廁一樣,跟我說什麼把曾男當哥哥,是兄妹之情,你覺得近親相姦很爽嗎?」洪聽完氣憤不已,打了許女一巴掌,許女因此跌坐在講台前的階梯上。
不甘勢弱的許女還不斷怒罵:「妳就是賤!」洪氣得把許女壓在胯下,掐住她的脖子,許女掙扎後翻身至講台旁,洪見狀拉扯她的頸部猛烈撞擊地面好幾下,許女當場昏迷,之後洪到實驗室拿麻醉劑「哥羅芳」朝許女後腦及臉部淋下,讓許女陷入深度昏迷,接著拉著許女雙腳,從講台一路沿著階梯拖到冷氣機旁,將人藏在冷氣機下方。
▲許女流血昏迷後,洪曉慧將她拖行藏在冷氣機下方。(東森新聞提供)
洪曉慧擦拭完血跡便返回宿舍,後來還若無其事地跟朋友參加活動,當晚9點多,洪持同學的門禁卡返回演講廳,確認許女已斷氣,為毀屍滅跡,她回到實驗室調製腐蝕性超強的王水,澆淋在屍體上,並在屍體旁放置用過的保險套,營造許女遭姦殺的假象。
▲死者被發現時,頭部、半邊身體只剩白骨,無法辨認身分。(東森新聞提供)
雖然此案距今26年,但林明宏仍印象深刻,他說案發後第2天深夜,警方重回現場採證,當時下著大雷雨,學校電力中斷,門禁卡無法使用,正當他為此煩惱時,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大門竟然自動開啟,他不敢多想,趕緊與其他人入內,接著門又自動關閉。更離奇的是,每當他要出去接前來支援的同事時,門都會自動開啟與關閉,讓他覺得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協助辦案。
▲警方到現場採證時,玻璃門會自動開閉,靈異狀況頻傳。(東森新聞提供)
出獄當翻譯 現無音訊
1998年3月12日,洪曉慧被帶回現場模擬,原本低頭不語的她,一見到死者母親,瞬間崩潰哭喊:「許媽面前我沒辦法!」要求用外套蓋住頭部模擬。
▲洪曉慧出獄時曾寫下近二百字的心情告白,向社會大眾、清大及死者家屬道歉。(翻攝畫面)
針對這起命案,法官審理後依殺人、損壞屍體等罪名,判處18年徒刑定讞,洪曉慧在牢裡待了十年多後,2008年底假釋出獄。出獄時,她寫下近200字感言,向社會大眾、清大及許家道歉,後定居高雄老家,有出版社主動聯繫她提供翻譯工作,她也用筆名「綵憶」翻譯2部作品,之後還在朱學恒成立的團體當翻譯,9年前離開團隊後就銷聲匿跡,再無音訊。
▲洪曉慧(右二)在牢裡待了十年多,2008年底假釋出獄。(東森新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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