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客悲歌！淚水與血水的不歸路　死亡列車之旅

三立新聞／綜合報導

 

過去幾十年間，中美洲內戰頻仍，經濟陷入危機。成千上萬的貧民被迫遠走他鄉，湧入墨西哥南方邊界。他們盼望踏入美國，在那裡找到工作寄錢回家；以生命為賭注，走上非法移民之旅。過程中險象環生，有些人不小心摔落，或是被黑幫搶匪推下火車，捲入車輪底下斷手斷腳，甚至身亡。這種搭乘可能會付出慘痛代價的列車，被謔稱「死亡列車」。

 

 

 

墨西哥的好心人、義工，把食物扔上火車上，在墨西哥貨運大動脈旁，發送水和乾糧，讓飢腸轆轆的偷渡客可以充飢。來自中美洲的農工們，目的是偷渡到美國打工。義工一直喊著「食物」，希望偷渡客聽到，也能回應讓義工知道，食物該往哪裡扔。能扔上疾速行駛中的火車的乾糧有限，但義工不放棄，開始開車追火車，把食物送到最前線，台灣媒體首度貼身採訪偷渡客的險惡路途，一幕幕讓人感到震撼！

 

 

 

提供免費乾糧的馬丁說，這列火車要換軌道，所以必須停下來。收容站老闆把食物袋放到鐵軌，車上飢腸轆轆的偷渡客，在漆黑夜色中一個個冒出頭，四面八方的撲向義工們，顧不了鏡頭正在拍攝。偷渡客：「他們連水都沒有喝（後面還有幾個人? ）還有六個。」偷渡客口耳相傳的教戰守則中，冬天出發闖關成功的機會大，較能躲過墨西哥檢查站，美墨邊境也沒抓那麼緊。

 

 

 

屈身火車輪邊就像待廚房，因為義工食物多半往這兒丟，但腳邊的火車輪運行時利得像把刀，意外層出不窮。從宏都拉斯來的Peter說，高處雖寒冷，但安全得多，偷渡客利用皮帶固定自己。宏都拉斯籍偷渡客Peter直言：「打結綁住自己這招不錯，（非常冷吧？）非常，真的！會凍僵，（為什麼你要冒這個險？）為了更好的生活，我有家庭，我的兒子他要上高中。」

 

 

 

偷渡客們聚在車底一起吃晚餐，是天涯海角來的陌生人也是同路人，腳下的貨車車廂裡，可能是高級床舖或嶄新的沙發；但車廂鎖死，更可能碰上帶槍押貨的保全。從墨西哥境內由南往北，至少遠征2500公里，車頂之旅雖然免費，但風雨一來卻無處可躲。墨西哥的警察對偷渡無動於衷，因為捉不勝捉，讓這個爛攤子交給美國去處理。

 

 

 

這條從墨西哥南部往北行駛的鐵道，它載送的貨物，每年為墨西哥賺取的外匯，至少佔GDP的一成。夏天是偷渡旺季，盛況空前的景象讓人驚訝，偷渡客跟著火車一路往北，多半是最底層中美洲農工的選擇，墨西哥人越美，可不加入這龍蛇雜處的蹤貫線；而背後有著一個個魂斷異鄉的悲慘故事，比這列火車所創造的經濟價值，更讓人印象深刻！

 

 

 

免費供應食物的馬丁說，照片中的中美洲婦人，從火車頂滑落時幸好拉住了鐵桿；但同時被拋出車廂外的少年拉住婦人，懸在車外的雙腳，最後雙雙落地，少年沒事，但婦人右腿遭火車輪輾斷。還有婦女的偷渡之路尤其辛苦！她們拿著教會送的保險套，以肉體交換活命機會，婦女偷渡等於送上虎口的小羊，可能遭同路人或警察性侵，或被人口販子賣入火坑。偷渡客透露：「我看過車上有一對偷渡夫婦，男人先被其他偷渡客男人幹掉棄屍，女的被押走。」

 

 

 

過去四年，中美洲在墨西哥失蹤的人口逼近八萬，有人攢存了積蓄，扛著父老的期待離鄉；卻落得一無所有的狼狽。在收容所或教堂附近，總有農工們四處遊蕩，從薩爾瓦多來的偷渡客朱力歐，目標是更遙遠的加拿大；但到墨西哥已冷到受不了，打算換搭巴士，去年因為被舉發被遣返，今年再次遠征。偷渡客朱力歐：「我不會放棄，我有三個小孩，我一定要賺錢！」偷渡客連在外地話都不敢打回家，因為有歹徒專門挑偷渡客下手，深怕家中電話一旦外流，自己被綁票，歹徒向家人勒索贖金，即便農工一家，每年只賺300美金仍不放過。

 

 

南來北往偷渡客忍受飢寒，還有層層剝削，為了在路途中保住小命，身上除了衣帽、毛毯，什麼家當也不帶。中南美國家每年更有50萬農工，先把墨西哥當跳板打工存錢，再付給非法仲介費用，經由特殊管道潛入美國。

 

 

 

唯一能讓這群脆弱的獵物，獲得喘息的時刻，就是免費食物供應站。曾是偷渡客的馬丁家裡，每天各地捐來的蛋糕、米和水果，多達500公斤，搜集來寶特瓶空瓶一一裝滿水，保暖衣物食物堆滿了的供應站。很多鄰里不歡迎馬丁一家，甚至對旗下義工口出惡言，因為這些物資，會讓偷渡客不請自來，鄰居認為影響治安。偷渡議題在美墨引起輿論，跨越國境的移動已是時代浪潮，何需把他們當罪犯？人道和法治，在墨西哥引發激戰；但熱鍋上的小螞蟻，可不因這一把火，停下腳步喘息。（整理：實習編輯林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