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給中國看？杜特蒂批歐嗆美　試圖獲取最大利益

左批歐盟，右嗆美國、聯合國，性格強悍的菲律賓總統杜特蒂，對存有海事爭議的中國大陸卻始終客氣，未曾口出惡言。他是否打算遠離西方陣營，轉向北京靠攏，值得觀察。

▲杜特蒂、馬英九。（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菲陸關係在艾奎諾三世總統時代因南海仲裁案而交惡，艾奎諾政府拒與北京進行雙邊對話，常在國際場合抨擊北京，且與美國簽署「加強國防合作協議」，開放軍營予美軍使用，允許美軍增加在菲輪駐人數，與大陸對幹的姿態，一目了然。然而，菲美堅實的盟友關係，最近出現了變化。繼於8月上旬請託前總統羅慕斯赴港進行「老友外交」，試圖修復菲中關係之後，杜特蒂的下一步是親自走訪大陸。他於22日在南部一座發電廠啟用儀式上透露，「我願意對話，我將到中國去。」馬拉坎南宮當天也鬆口，杜特蒂可能於10月中旬訪問大陸。

從5月9日菲國大選前的言論來看，杜特蒂確實「親中」，但「遠美」的態度倒也不甚明顯，杜特蒂與美國的「決裂」，是從白宮抨擊菲國掃毒行動開始。為了白宮一番話，杜特蒂9月初在前往寮國出席東協峰會前，爆粗口罵了美國總統歐巴馬；峰會上，他又拿出歷史照片，當著歐巴馬的面，痛批美國在殖民時期屠殺菲國原住民。

峰會結束返菲，杜特蒂餘怒未消，揚言驅逐駐紮南部民答那峨島的美軍特種部隊。雖然逐客令可能只是口舌之快，但已讓菲美軍事關係蒙上陰影，特別是兩國簽有相互防禦以及軍事部隊互訪協定。菲國部份網友不禁要問，杜特蒂罵的都是在人道、經濟以及軍事上大力援助菲律賓的國家，反倒是對於「侵佔」菲國經濟海域的中國大陸，卻是噤聲不語，令人不解？

仔細觀察，杜特蒂的惡言毒語，多是源起於他的政策被批評，加上他從小在菲國南方長大，與穆斯林民眾接觸廣而深，他的妻子也是穆斯林，因此常從穆斯林的角度看待歷史及時事。這點從他認為西方國家講人權只是「偽善」，抨擊美國人於1906年統治菲國期間屠殺原住民、以及歐洲國家早期曾侵犯阿拉伯國家等說法，可以看出端倪。反觀中國大陸，雖然與菲律賓存有南海爭議，但從未批評過杜特蒂認為是內政的掃毒行動。從最近的種種跡象來看，杜特蒂確實正向中國大陸貼近。

陪同羅慕斯訪港的中國事務專家羅瑪納（Chito Sta．Romana）向中央社記者分析，杜特蒂可能推行所謂的「避險」策略，不把所有家當都押在美國身上。羅瑪納在桌上比出1個三角形，3個頂點分別是美國、中國大陸與日本，在靠近美國的頂點放置1枚硬幣，代表菲律賓。他一邊把硬幣朝日本及大陸這兩個頂點移動，一邊說，以前菲律賓極度親近美國，但現在慢慢靠向日本及大陸，但菲律賓應是只想與美國保持一些距離，更接近日本，也不至於拋棄美國而與大陸結盟。

杜特蒂深知菲國實力遠不如大陸，美國也不可能為菲律賓流血，因此打算游走於兩強之間，從中獲取最大利益。曾任美國廣播公司新聞網（ABC News）北京站站長數10年的羅瑪納相信，在南海爭議上，菲律賓還是需要美國做後盾，而美國的亞太戰略也不能沒有菲律賓。如果說杜特蒂的仇美姿態是演給北京看的戲，那麼初步可能已經奏效，獲得北京當局若干友善回應。

作為區域的新興大哥，中國大陸要面子，如今在國際社會眼裏，菲律賓不再是美國的「細漢仔」，菲陸修好的台階已經自然搭起，就算向菲國讓利，北京也能跟人民交代。南海案裁決結果已經公布，菲國目前最在意的就是黃岩島漁權，如能順利展開對話，最好的結果是北京允許菲國漁民返回捕魚，但最壞的情況就是維持現況，至少不要把黃岩島建造成新的人工島。

杜特蒂多次聲明，南海談判需以仲裁結果為依據，但北京強硬維持不接受仲裁結果的立場，雙方正式談判一時之間恐難開啟，杜特蒂打算先擱置爭議、重修舊好，等時機成熟再來觸碰南海議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除了繼續向北京靠攏之外，似乎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