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興航停飛案啟示

文／黃偉俐（現職精神科醫師）

這句話出自莊子胠篋篇，原文的意思很直接「假如有聖人存在一天，大膽的盜賊就會持續犯案。」念這個的時候我還很小，可能已經是快四十年前了，我怎麼都不懂，孔夫子不是聖人嗎？那時候大盜多的是，有些還追殺他呢？國父孫中山先生、蔣中正、蔣經國父子，國父加上前後兩位總統，不都也在教育中被塑造成出神入聖嗎？那幹嘛要他們去死，假如要這個世界沒有大盜的話？

這次復興航空突然停飛，造成千萬計旅客突然被被晃點，數十家旅行社雞飛狗跳，一千多個員工的家庭必須在疑慮跟擔心中過年，我的腦中不停地想起「聖人不死 大盜不止」這八個字，突然領悟到原來聖人從來不是真聖人，只是口頭上專講禮義廉恥，滿口聖言之人的人；實際上卻跟大盜暗通款曲，甚至狼狽為奸，讓盜賊更壞、害更多的人。

治國靠的不是道德、相信官員都是好人，而是知道人性的卑劣面，積極要求紀律跟正義。

尤其聽到一片罵復興航空的聲音中，不時聽到「責任感」三個字，甚至連林全院長都在提，我腦子裡「聖人不死 大盜不止」這八個字更加響亮，更加揮之不去。當一個人或一家航空公司，兩年間摔死百人，不但繼續飛，還獲得新廉航的許可，這時貿然停飛，是責任感的問題而已嗎？林院長還一直強調什麼處理都沒有法源根據，但真相是退休高官相繼去這家公司，或其相關企業當獨立董事、董事長特助、高階顧問的時候，這中間不會有貪汙、瀆職、行賄、失職、詐欺等不法事宜嗎？

林全院長，從浩鼎、兆豐、樂陞，到可能越滾越大的人民幣TRF（人民幣最近又大貶）時，我覺得您的無能已經不是重點，而是您很能體會隱身在公家機構、銀行金融裡大盜們的作為，對人民既沒同理心，也就不打算對內外大盜們要求真相、貫徹紀律，跟伸張正義了。

原來您是聖人的思維，跟前馬英九總統一樣，高舉道德的旗幟，認為沒有大盜，只是一時行為偏差。你們以道德人情為標準，而不是懷疑人性惡劣，非用律法求取真相跟正義不行。所以越南進口的不明油品精煉就好、違憲強徵民地的美河市給副市長簽簽就好、相信遠雄趙董只行賄葉世文而已、相信復興航空只是不負責任、內線交易而已；而多的是不把內線交易當一回事判判緩刑警告就好。

大家都來當聖人嘛！法官說為了小三殺死家人，包括未成年的女兒，罪不至死，尚有教化之可能。前立委蔡正元先生在節目上公開說，他和法官聊過，大家覺得判人死刑心理上很難，法官也是不忍人的聖人，檢調也經常看不到不法行為，與人為樂。

是的，原來今之聖人眼中沒人民、沒正義、對屬下不要求紀律、不避嫌去當肥貓加門神喔？難怪我的腦中不斷出現「聖人不死 大盜不止」這八個字。

林全院長，要當聖人、當鄉愿，維護老朋友們，請下台吧！國家在馬聖人、吳聖人、關聖人、王聖人們的領導下，只對官員的體諒，對富人的協助，真是標準到不行的「聖人不死 大盜不止」，我們看多了，實在不一定需要您這樣的國家領導人。您老了，腦子雖然沒退化，但獨董當久了，妥協、和汙泥，兼領高薪久了，您法律的線模糊了，您的天空也太灰了，下台吧！

您本來就不是幹才，還算聰明，更懂人和，但是事情一多就亂了，更不懂亂世用重典。連人民的心都摸不透、安不了；讓不正義繼續橫行，讓無紀律繼續在公部門當道。繼續沒個決斷、沒個擔當，想當鄉愿，您下台吧！

看到您就像看到浩鼎的翁啟惠、張念慈；就像看到跪迎媽祖頂新的魏氏兄弟；就像看到背後一群狼狽為奸的華爾街之狼，您下台吧！真的，因為除了官話，您可能已經忘了普羅大眾的言語，更聽不到市井小民要求平等、正義，跟紀律的聲音，下台吧！別再丟人現眼了。

「假聖人不死　真大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