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抹豬油…你不懂的蘭嶼人習俗　林茂安：其實都是人情味

許多人都曾到蘭嶼旅遊，但你不知道的是，蘭嶼人治療頭痛、牙痛的萬靈丹竟是豬油，而且捕魚1小時卻得花2小時分魚，令外人不解的習俗背後，都是滿載人情味的蘭嶼人日常。

現任雙福基金會執行長的林茂安，40年前大學剛畢業，原計畫赴美進修的他，因夢見蘭嶼，毅然決然踏上蘭嶼土地，把21年的美好光陰奉獻給這座美麗的小島蘭嶼。

位在台灣東南方外海的小島蘭嶼，在早期科技還不發達的時代，幾乎與世隔絕，曾在島上擔任代課老師的林茂安說，都市孩子早習以為常的紅綠燈、百貨公司、火車等現代化設施，島上的孩子有聽沒懂，上課時問題不斷，卻被外來的老師貼標籤，認定他們笨、落後，這些不平等對待，都令林茂安忿忿不平。

林茂安說，如果用金錢的角度來看，蘭嶼人的收入很少，因為居民間沒什麼交易行為，但他們卻很富裕，常笑稱自己「餓不死」，反正餓了就跳進大海這個「大冰箱」中捕魚，爬山上也有野菜、地瓜、芋頭可吃，是蘭嶼得天獨厚的自然寶庫。

台灣年輕人常嘆買不起房，但在蘭嶼，每戶人家至少有3間房子，包括冬屋、夏屋還有一個附涼亭的地下屋，林茂安最初到蘭嶼的2年就是住在地下屋，過著沒電、沒廁所的生活，但也是他生命中最難忘的日子，族人常會到他的庭院幫忙除草，捕到魚也會送他吃，生活十分愜意。

▲林茂安（中）說， 令外人不解的習俗背後，都是滿載人情味的蘭嶼人日常。（圖／中央社）

不過，林茂安說，政府早年卻把蘭嶼的傳統地下屋視為落後的代表，大舉拆除改蓋國民住宅，「是很大的錯誤」。

在蘭嶼住了一陣子，林茂安才驚覺，島上多年來竟連個牙醫都沒有，那麼牙痛該怎辦呢？「他們牙痛、頭痛都會抹豬油」他說，島上的豬都是野放的，只有特殊祭典才會殺豬，因此得來不易的豬油也就成了族人的「萬靈丹」，直到民國80年蘭嶼才有了第一家牙醫診所。

不只如此，讓林茂安印象深刻的還有蘭嶼人獨特的抓魚、分魚文化，他說，每次一行人浩浩蕩蕩去抓魚，回來之後所有人會圍成一圈，蹲在地上分給每一個人，有時抓魚才抓1小時，分魚就分了2小時，這讓他很難接受。

假設一般人抓到1000條魚，如果有100人分，為什麼不每人帶10條回家就解決？但蘭嶼人非常講求公平，認為每條魚大小不一，而且分魚的過程中，也是他們分享生活趣事的「men's talk」時光，人人樂在其中，「這是一種台灣社會早已失去的東西」。

在蘭嶼生活的21年，林茂安最難割捨的是濃濃的人情味，他笑說「我有很多乾媽」，大家都把他當孩子照顧，總是送來各種地瓜、芋頭、飛魚乾等禮物，甚至是當地少種的小米，都讓他點滴在心。有次他要回台灣本島辦事情，一名高齡91歲的乾媽因為不知道他幾點飛機，索性一大清早就到機場等著，只為了給他一個擁抱和告別。

離開蘭嶼，林茂安轉往嘉義阿里山做居家服務、社區健康營造，一晃眼20年又將過去，他表示，最近打算帶一群阿里山長照醫護社工回到蘭嶼，交流長照在宅醫療，他笑稱是「帶哇沙米（芥末）去找沙西米（生魚片）」，盼能再為蘭嶼盡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