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華流雜誌
貫穿《52Hz, I love you》整部電影的靈魂是音樂,每首原創歌曲都是角色寫照與劇情的闡釋。從原訂的舞台劇版本,改寫成電影,音樂總監李正帆、音樂統籌李王若涵,以及作詞嚴云農,三位老師一起努力把劇本化為音符,劇中人的內心想法化為歌詞,四位主角必須一邊唱一邊演,真正停下來「說台詞」的部分少之又少。全片貫穿17首歌曲,其中各角色主要對應的歌曲分別是:小安〈52赫茲我愛你〉、小心〈是誰種了有刺的玫瑰〉、大河〈DO MI沒有SOL〉、蕾蕾〈愛情卡債〉。
《52Hz, I love you》對台灣來說算是一個新的電影呈現嘗試,「這電影是獻給台灣的情書」,魏德聖導演如是說,試映會的當天他興奮又緊張,映後還十分謙虛可愛的在門口發糖果,希望大家吃甜甜,嘴甜甜。
擁擠的城市是偌大的海洋,這個城市裡有很多人,心中渴望擁有愛卻無法表達讓對方知道,如同52Hz鯨魚,是一個需要被聽見的聲音,也代表城市裡每一個孤單的人。導演說「鯨魚」與「貓」兩個代表孤單的個體是導演最初的設定,不過為了讓故事更有趣飽滿,加入了交往10年遲遲無法結婚的情侶、大齡剩女、同志情侶等角色,更寫實地描繪了城市裡散居各個角落的孤單靈魂。但,孤單只是這段故事的開始,幸福才是故事的終點。
導演挖到那個我不知道的自己
小玉飾演「小安」與小球飾演的「小心」,安心二人是這部電影的孤單代表。小安如同52Hz鯨魚一樣憂鬱,期待自己發出的頻率能被對方接收。在宇宙人的表演場合裡,小玉總給人活潑快樂的感覺,但私下的他夜深人靜時偶爾會有憂鬱的感覺,「不過我睡一覺就會忘掉(笑),我覺得滿好的,這樣才不會鑽牛角尖。」要怎麼去演出電影裡的憂鬱小生,讓自己沉浸在那樣的情緒裡?他說:「扮憂鬱真的有難度,要一直想我愛不到那個人。」第一天拍攝小玉就被魏導罵,戲中的憂鬱感都是被導演嚴格調教出來的!導演果真慧眼獨具,小玉入戲之後愈演愈好,完全可以駕馭小安這個角色,「小玉真的很聰明」導演肯定的說。
獨一無二的52Hz鯨魚有多寂寞,小安就有多寂寞。「小安個性悶騷,不擅表達,常以為自己有表達想法了,但事實上別人沒接收到。」小玉覺得以前的自己像小安,有時候會覺得莫名的孤單,覺得大家不懂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每個人在青春期都會覺得老師、家人不懂你,但真實的原因是你不想被懂。」對小玉而言,走過以前那段時期,讓他不斷學習溝通,把話說得讓對方清楚。而在愛情方面,小安苦於頻率不對,他在片中一直有暗戀的對象,雖然如此,卻無法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頻率。如果要用一首宇宙人的歌形容小安這個人及他的感情關係,小玉說是〈兩個人雨天〉。
小心則比較開朗一些。她是花店老闆娘,喜歡透過送花傳遞幸福感給別人,就像棉花糖的音樂一般,希望大家的煩惱能消失、快快樂樂生活,小心這一點跟小球一樣,正向又陽光。不過小心內心渴望愛情卻又害怕受到傷害,是一隻小心翼翼的貓咪。小球說,以前自己不會特別去思考感情觀,「因為平常看書看電影的時候,每天我都覺得自己在跟男主角戀愛啊(愛心噴發),而且我又是雙魚座。」,但拍《52Hz, I love you》的過程中卻發現自己從沒發現的內心活生生被挖出來,讓她心裡震了一下。
「表面上小心堅強快樂,但事實上她心裡面對愛情這塊是相對脆弱寂寞的。」世界上有這麼一類孤單的人,他們像是有刺的玫瑰,雖然期待愛情但因為怕受傷,在接近感情的時候就先把最害怕的事情排除在外。「真的是拍完三個月之後,覺得角色似乎召喚出我心裡的個性,發現自己真像小心。」出乎意料被導演挖出心裡的自己,小球說話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的驚嘆。「可能因為我是做獨立音樂的,通常不需要太過包裝,跟朋友相處也是,直到拍攝時在大螢幕看到自已,才發現原來我平常吵架的時候、被欺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魏導沒有讓角色偏離小球本身太遠,或者是說選角超成功,因此讓小球驚呼:「導演真的非常會觀察人,比我還了解我自己,超厲害!」
安心的相遇,兩種孤單碰出了些火花,一個是在賣花講愛情的人,一個在做麵包,是求實際面的人。「小安不太會表達,但他漸漸發現小心好像可以瞭解他。」可能兩個人的公約數是孤單,在一些重要的關鍵時刻,小心都能知道小安在想什麼。「但小心會先張開刺,用一個不是平常擅用的方式去考驗別人。」小球說這是因為她害怕心裡脆弱的那一面很快被發現,所以像貓一樣的武裝。不過渴望愛情的小心,可能就像棉花糖〈陪你到世界的終結〉一樣,原本以為自己一直是孤獨的。
愛情跟麵包
愛情跟麵包,你會選哪一個?《52Hz, I love you》裡最真實的愛情,莫過於大河與蕾蕾這一對愛情長跑10年的情侶。米非飾演一個借了愛情當卡債的女孩「蕾蕾」,和舒米恩飾演的少根筋男孩「大河」談戀愛,他們倆很相似,卻又像兩個極端的個體,面臨婚姻、分手,現實生活的考驗究竟會帶他們往哪走?
蕾蕾是生活一陳不變的公務員,是善良愛笑,容易心軟的女生,偏偏大河好玩、幽默又會逗女生笑,雖然神經很大條,但女生常常就是愛這款,名符其實的愛到卡慘死。米非說,蕾蕾滿像自己,工作能幹是個女強人,平常不太會去多說自己的內心世界,談戀愛的時候會想多付出一點照顧對方,「所以當初我拿到劇本的時候,心想『天啊,好適合我!』根本是演我自己。」
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魏導一開始是找舒米恩寫歌不是演戲,但他被狂退歌,一度想說不寫了,希望導演找他演戲。「導演後來給我看劇本,問我喜歡哪個角色,那時候心想『不會是暗示我吧』。」不諱言想當男主角,舒米恩鼓起勇氣毛遂自薦,導演跟他說OK但要減肥,男主角到手,舒米恩二話不說花兩個月狂瘦15公斤,「很難過欸,冬天好吃的東西很多但我只能吃水煮的,朋友打給我找我去吃薑母鴨、羊肉爐,我不能破戒,但我真的很想去捏。」
這天舒米恩一到拍攝現場,三兩句話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不是他一直講笑話,而是他的天真樂觀、特別的思考方式以及與生俱來的喜感。大河在乎的人很少,沒有牽絆,是一個會讓周遭人感到開心的人……我們覺得大河就是舒米恩的縮影,他笑說:「我跟大河一樣傻傻的,對愛專情。」說完專情兩個字後,他補上一句:「不行,這樣會驕傲。」一旁的大家早已笑倒成一片。不過玩音樂的人通常令人印象比較率性,總覺得錢乃身外之物?「以前真的不在乎錢的事,玩音樂嘛,大不了搬家,現在比較實際一點,會想起來有房租要付的這一天。」
「蕾蕾和大河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已成習慣,懶得說懶得解決,就放在一邊不處理,所以累積到最後就爆炸了。」那個爆炸的時間點是某個特定節日,兩個人又為了生活上的金錢問題鬧翻,「當天蕾蕾辛苦工作結束,想好好過個節,但大河的舉動惹怒了她,『怎麼又是我出錢呢?』,理智線就斷了。」沒有壓力的愛最終還是被現實打敗,米非說:「錢、錢、錢,是壓垮蕾蕾與大河愛情的最後一根稻草。」舒米恩記憶猶新一場兩人情緒轉折很大的餐廳戲,「導演親自指導,心理壓力很大,好險排戲排很多次,不然真的超尷尬的。」
拍片時最難克服的234
音樂電影一邊唱一邊演,甚至要一邊跳,四位主角不是大嘆口氣就是瞪大眼睛,異口同聲說是這部電影最難的部分。小玉不假思索:「現在你要我再做一次OK,但那時候還沒經歷前就覺得自己放不開。」舒米恩:「難啊!有一場戲我要在停車場裡跑來跑去找蕾蕾,找到了接著要唱一首抒情歌,怎麼唱啊!很喘捏。」他補充,馬念先寫的歌太難唱,音域很廣且不是自己習慣的發聲方式,唱的時候還要有角色個性在裡面,雖然歌詞很好笑,但唱的時候根本笑不出來,「有夠痛苦的,把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笑)」。
「同時一心分多個用之外還要很專注,這件事挺衝突的。」小球說要相信自己就是電影裡的角色,才有辦法自然而然的又唱又跳,又說台詞又走位。片中歌唱橋段大多是現場收音,要注意音準、表情還有現場狀況,結果米非遇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情況,心有餘悸,「有一場戲我需要催油門加速騎車唱歌,結果我才催油門,眼角餘光就瞄到路人從巷弄跑出來,我緊急煞車嚇了一大跳。」歌舞的演出方式會不會啟發未來的表演?小球語帶崩潰的說:「小時後希望自己像徐懷鈺、蔡依林一樣又唱又跳,但後來長大深刻認知到……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地方,尤其我在上肢體課的時候都是最後一名,小時候的夢想瞬間崩塌(笑)。」
我們都在找對頻的人
每個人小時候多少會期待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愛得愈轟烈傷得愈深。「我覺得一起同甘共苦,你說的話有人聽得懂很難得。最重要的是,彼此能一起成長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幸福感。」「我從小到大都像52Hz鯨魚一樣,希望有人聽見我,但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漸漸的我會先和自己溝通,再找出一個方式和社會溝通。」小球喜歡說話、喜歡深聊,交換生命歷程,這點與現在的小玉有點像。
「我以前就還滿都市人的,不會去管身邊的事,現在可能比較想體驗人生吧,會盡量去跟身邊的人講話。」頻率對了,會開啟小玉的開關,讓他說出想討論的事情。小玉分享自己很喜歡跟計程車司機聊天,而且只要是專業的知識他都興趣滿滿,「像是去美國宣傳電影的時候,我在車上負責跟當地的台灣留學生聊天,聊他們為什麼到這個城市、在學校念的是什麼。」
你愛我我愛你是小孩子的愛情,過了歲數的門檻後,簡單即是幸福。「30歲以前我都覺得跟另一半膩在一起,只要玩樂就很開心,30歲以後反而發現心靈契合,能陪伴自己的人才是重要,畢竟要相處一輩子。」米非認真的說著。周遭有朋友遇到類似大河與蕾蕾的情況,論及婚嫁卻分手了,雖然感到惋惜,但米非還是認為朋友若有想清楚,不後悔做的決定,快樂就好。
對舒米恩來說,對頻的女生是開朗型的,他淡淡的說:「相處很重要」。那如果現實生活中遇見像蕾蕾這樣愛吵架的女生怎麼辦?「我不太會處理這種問題欸,讓她不要太專注難過的情緒吧,讓她自己慢慢好,要不然怎麼辦?」不吵架就是幸福,這是舒米恩一貫的輕鬆式人生。
★ 更多獨家專訪&精彩內容,請參閱《S‧POP華流》2017第46期1.2月合刊號
★ 華流FB粉絲專頁:www.facebook.com/Press159
★ 華流IG粉絲專頁:SPOPS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