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震／賴清德將讓蔡英文成為「過渡型人物」？

文／筆震

行政院長賴清德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拜訪兩位仍有實力與雄心的綠營大老：蘇貞昌與游錫堃，這個起手式，打出了他擔綱「準綠營共主」的格局。或許很多人困惑，綠營共主不是應該為蔡英文總統嗎？事實上，從賴清德出線開始，蔡英文的共主地位，已經開始「虛級化」，這是觀察未來政局走向的重要關鍵。

儘管任期還有兩年多，但從各種政治變項來衡量，蔡英文的未來處境，著實難以找到樂觀的理由。甚至我們可以推測，很可能，蔡英文的歷史定位，最後會是「因國民黨總統提名錯誤（洪秀柱換成朱立倫），並藉著兩岸政策模糊掩護（對照洪秀柱的一中同表），從中蒙利並協助民進黨重返執政」的過渡型人物。

最近的閣揆異動，許多評論喜歡拿前總統馬英九換下首任閣揆劉兆玄，由實力派的吳敦義登場做比較，但仔細觀察，兩者大不相同。第一，當時馬英九的黨內威望與民調，遠超過此刻的蔡英文。第二，馬英九雖然被迫換劉兆玄，但吳敦義仍臣服其下，賴清德的氣勢與人望，早已領先蔡英文。

換句話說，上任才十五個月，蔡英文面臨內外交迫的情勢，民調已近探底，那是馬英九第二任期後段，歷經油電雙漲到馬王風暴後，才有類似情況。而蔡英文又缺乏馬英九的「魅力型」政治人物之優勢，在「接地氣」的賴清德崛起後，劣勢更加凸顯。最重要的是，國民黨沒有強大的派系，馬英九掌控黨政，八年權柄不失，但蔡英文被新潮流「綁架」之說，早已不脛而走。

▲行政院長賴清德10日拜會前行政院長蘇貞昌，兩人握手致意。（圖／中央社）

當然，有論者主張，蔡英文用賴清德，是聰明的一招。如果賴清德做得好，政績歸總統；如果賴清德做不好，等於消耗掉一個黨內最大對手，蔡賴綁在一起，同時承受民意責難。無論如何，蔡英文都成功提前掃除黨內障礙，也壓制了台北市長柯文哲的聲勢，為下次大選「蔡賴配」做好準備。然而，這樣的看法，是只見秋毫，未見輿薪。

首先，「賴神」登板救援，但閣員幾乎都是老班底，當年吳敦義就任閣揆時，換的閣員還是賴清德的六倍。輿論認為，蔡英文仍然強勢掌控內閣人事。而賴清德尚未就任，蔡英文就迫不及待提出七項要求，媒體以「猶如七道緊箍咒」形容，學者批評「給賴清德重擔卻不給他子彈」。蔡英文抓得緊緊的，固然與其個性有關，但未來如有施政問題，外界何能苛責賴清德？

再者，蔡英文的問題，筆震社論已多次論及。以社會原本肯定改革方向的「一例一休」與年金改革為例，前者搞到成為賴清德上任後首要修正對象，固然如沈富雄所言，這是台灣社會還未成熟所致，但政府未能慎謀擘畫，當是失敗主因。後者搞成烽火連天，曾罵反年改團體「王八蛋」的綠營人氣王柯文哲一語道破，年改「違反信賴保護、不溯及既往原則」，最重要的，執政者沒有抱著「抱歉」的態度對待反年改人士，當然會治絲益棼。

▲行政院長賴清德拜會前院長游錫堃。（圖／記者盧素梅攝）

這兩個原本該有社會支持度的重要改革，都淪落至此，更別提飽受質疑的前瞻計畫。問題是，這些爭議政策，都會記在蔡英文與林全的帳上，「賴」不到賴清德頭上。我們認為，未來的發展只有兩種可能：政績倘有起色，是賴揆之功，小英相形見絀。施政如未見成效，是「蔡依林」體制的陳痾，賴揆非戰之罪。屆時，內閣再改組，賴院長更加師出有名。

賴清德是「根正苗綠」的民進黨王牌，他一上任就去看了蔡總統不太接觸的蘇、游兩大老，政治手腕與派系實力，皆非蔡總統能望其項背，還有親綠媒體力挺，他的後勢發展，當然更非蔡總統所能框限。然而，權力仍在手的蔡總統，個性之執拗強勢，當無法忍受共主地位遭逐步「虛級化」，最終成為歷史之過渡型人物的結果。以此判斷，蔡賴的蜜月期，恐怕會比外界預期中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