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盧冠妃/台北報導
新一波內閣改組,國防部長馮世寬即將卸任,由國安會秘書長嚴德發接任,人事令不但來得突然,新任部長嚴德發預計星期一就要上任,超過一百分的部長將接任國防部新成立的智庫「國防安全研究院」董事長。《鋼鐵前線》資深軍事記者楊鎮全回顧國軍基層眼中的馮世寬,直言這些事深得官兵的心。全文如下:
▲馮世寬即將卸任,由嚴德發接任國防部長(圖/軍聞社提供)
去問問路人,內政部長是誰?財政部長是誰?叫得出名字的人可能不多,但問問誰是一百分部長、或國防部長是誰,知道是馮世寬的比例一定會高出許多。
這樣的論述不科學,卻是我這將近兩年來的觀察,馮世寬絕對是個爭議最多的國防部長,會在立法院跟立委大小聲,大言不慚說自己比宋仲基還要帥,給自己評價一百分,這絕非典型政務官的類型,也是歷任國防部長沒人辦得到的。
飛行員出身的馮世寬,總是在立法院會有驚人的發言,面對立委高分貝的提問,馮世寬從來不是放軟身段、更不是不卑不亢,而是用直來直往,一付就是我說了算的強硬,要給自己打分數,他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一百分,給參與國慶表演部隊超過一百分,這絕對引起輿論撻伐,但聽在國軍基層的耳朵裡,是部長看見了基層的辛苦。
只要談到在空中和對岸軍機對峙的飛行員,馮世寬絕對挺到底,演習部隊宿營很辛苦,他也是第一位在漢光演習當中,跟部隊一起睡帳篷的部長,一定會有人說這是做秀,但他卻懂,這是跟基層官兵站在同一線。
跑了快20年新聞,經歷超過10位的國防部長,馮世寬卻是我在基層部隊當中,聽過負評最少的部長,屢屢聽到內閣可能改組異動,就會有非常多的官兵私訊我,問我部長會不會被換?告訴我擔心這位會替基層著想的長官,會不會下台,起先我很意外,總覺得這位言行很不像官員的部長,怎麼可能如此獲得基層讚賞,而且聽過少數跟他相處的幕僚回憶,總覺得馮世寬應該是非常嚴厲的”酷吏”,怎麼變成了一位官兵愛戴的部長。
▲資深軍事記者回顧,馮世寬任內這幾個決定打動基層的心(圖/記者林敬旻攝)
他做了幾件事,深深打動基層官兵的心。
軍人都知道酒駕這這件事,在軍中絕對是十惡不赦的天條,過去為了全面防堵,軍方的做法就是連坐處分,只要一人酒駕被抓,全連一起召回檢討,管你在天涯海角,就是當天全部要回到營區,這非常不合理、也沒有法源依據的做法,基層抱怨連連,誰犯錯、處罰誰的事,卻變成大家一起受罪,好聽的說法,是同儕壓力,但不合理,況且也沒有效果,說要檢討很多年了,卻從來沒有人願意改變,不過馮世寬主動要求刪除。
國軍休假回報制度行之有年,甚至後來還發展出要官兵寫休假計畫表,只要被抽查到不照表定行程,被抽查發現就要檢討,但其實這些來部隊服役的官兵,都已經是成年人,休假在外的言行,本來就該自己負責,層層回報只徒具形式,沒人從小兵的立場去思考,但馮世寬也覺得這干擾了官兵休假,尤其走向全志願役的時代,這老派的做為可以改了,這讓基層官兵大聲叫好。
這些都是生活管理層面的改變,戰訓本務上,馮世寬也給了前線官兵空間與彈性,尤其空軍飛行員,更是感受到這位老學長,對飛行、後勤人員的尊重,對他更是豎起大拇指。
▲嚴德發將接任國防部長(圖/軍聞社提供)
普羅大眾和基層部隊的感受大相逕庭,非常可以理解,因為對外,馮世寬是個發言沒極限的老粗、有立委私下說他像軍閥,對內,他是個挺自己人、護自己兵的長官,他年紀早過七十了,但是他卻是基層公認,想法最貼近時代的部長。
馮世寬也在他21個月任期內,完成了兵役制度變革,不再延後全募兵的時程,使命必達的軍人性格完全表露,不過這也是被抨擊最多的部分,基層尉級軍官不夠,國防部就開放士官報考轉任,甚至現在還出現可以簽一年的志願役軍官缺,這些做法是否恰當,能否補足不夠的軍官員額,未來都將是新任部長嚴德發必須頭痛的事了。
基層焦慮的,是因為這位願意改變的部長走了,還有誰會替基層思考?改革這些困擾基層的鳥事?除了兵源不夠的問題,跟上時代的裝備在哪?為拍而拍的微電影?每天做不完的資料能不能真的減少?大的建軍方向、小的個人裝備改革,一切千頭萬緒,基層只盼後面接替的人,能有改變制度的勇氣。
▲嚴德發接任國防部長與總統蔡英文合影(圖/軍聞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