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鍾志鵬/台北報導
農曆七月一日,是鬼界年度大事,傳說這一天,鬼門關打開,陰間的好兄弟好姊妹,可以出來,享受人間善男信女的祭祀款待。說到女鬼,場景在大陸的王祖賢楚楚可憐的倩女幽魂小倩深植人心。而場景在這片土地,有「臺灣最強女鬼」之稱的最強女鬼,不是知名度最高的林投姐,而是可以跟神明對打的陳守娘,【妖怪臺灣地圖】一書訴說這段發生在台南的悲涼故事。
▲「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在台南孔廟節孝祠中的牌位。(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婆姑對守寡少媳逼姦 陳守娘不從氣絕身亡
年輕史學家何敬堯調查發現,清道光末年,臺南府城辜婦媽廟附近有一位女子陳守娘,嫁給林壽為妻之後,安心居住在東安坊經廳巷。原本夫妻恩恩愛愛,但造化弄人,林壽早死,陳守娘年紀輕輕就守寡。但是衙門裡的一位色鬼師爺,肖想陳守娘的欲滴美豔,花錢收買她的喪失天良的婆婆跟小姑,希望這對母女能夠撮合他與陳守娘共度良宵。
▲放置「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牌位的台南孔廟節孝祠門口。(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但是,陳守娘是一位烈女,堅持守節不願配合,這個死婆婆跟小姑一氣之下,將陳守娘強押在椅凳之上,再以尖錐刺她的下體,要逼其就範。但陳守娘抵死不從,氣絕身亡。
姊弟心有靈犀 陰陽感應終被發現慘死
陳守娘死後,她的弟弟傷心欲絕,在替姐姐「封棺」時,赫然發現姊姊的遺體有異,這才得知姐姐慘死。東窗事發,鄉民無法容忍林氏母女的惡行,於是上報官府,想為守娘討一個公道。
▲辜婦媽廟,據說「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出生在附近,從小仰慕辜婦媽。(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知縣包庇師爺官官相護 鄉民震怒打砸轎申冤
但偏偏不良知縣王廷幹跟那位色師爺本來就有交情,官官相護,想要息事寧人,於是宣稱驗屍無傷。善良的鄉民再也忍不住這惡行,用石塊砸毀知縣的轎子,王廷幹只好落荒而逃,台南當地也留下【王廷幹,沒錢無看案】的俗語。官府查出真相,判林氏母女死罪,但師爺早已逃回唐山,逍遙法外。
▲「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故事提到的鄉民報官,清朝官府公堂模樣,這是1897年出版的南中國寫真可參考。(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陳守娘化鬼掐死師爺 大戰男神廣澤尊王
陳守娘葬身之墓,據說位在「山仔尾」。她冤魂不散,府城作祟,甚至顯靈將師爺扼死。儘管如此,化鬼之後的陳守娘依然怨恨難消,夜半化作青光飛舞。仕紳為了地方安寧,請男神廣澤尊王出面。
▲與「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開打的台南永華宮廣澤尊王,俗稱「蹺腳王」。(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觀音菩薩說話了 廣澤尊王陳守娘「神鬼和解」
傳說廣澤尊王化為一道紅光,與青光纏鬥。廣澤尊王法力無邊,陳守娘一時難敵神威,就在快要魂飛魄散時。慈悲的觀音菩薩現身了,祂感嘆陳守娘身世,作祟必有冤屈,如果魂靈從此誅滅,實在太可憐了。於是請廣澤尊王與跟陳守娘,神鬼和解。觀音菩薩的話,廣澤尊王聽進去了,祂有好生之德,願意罷手。陳守娘也提出條件,報仇時傷及的無辜,請不要追究,並且希望能進入節孝祠,表明自己堅持守節的心志。所以從此之後,當地才未有鬼魂作亂之事發生。
▲不忍心「臺灣最強女鬼」陳守娘靈體灰飛煙滅,傳說觀世音菩薩說話了,請廣澤尊王網開一面,達成「神鬼和解」。(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
連戰的阿公連橫發表在《三六九小報》的<雅言>(一九三二)提到,當時在臺南有一位賣唱的盲女,會以月琴彈唱這則傳說。文人劉家謀與林逢春也有詩憑弔:
闡幽郡伯有傳文,吳女沉寃得上聞。
我向昭忠祠外過,披榛空訪守娘墳。
― ―劉家謀《海音詩》(一八五五)
潔身終守玉無暇,自嫁癡夫敢怨嗟。
最痛姑嫜心太毒,不從賣俏折瓊花。
― ―赤崁西河逸老(林逢春)〈崁南故事六首:陳守娘〉(一九三○)
鬼月傳奇,廣澤尊王與陳守娘的【神鬼和解】故事,在這個獨特的日子裡又引起討論。
▲「妖怪臺灣地圖」一書,記載台˙灣到處都有的妖魔鬼怪故事。(圖/聯經出版公司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