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一廣場／蔡旁邊的都在貪？柯文哲想表達什麼？

文／毛嘉慶

台北市長柯文哲砲轟蔡英文總統「你旁邊的每個人都貪污」，霎時間引起民進黨內火力全開反擊。總統府發言人丁允恭直嗆報警提告，而另一位總統府發言人、前柯北市府發言人林鶴明，則要求柯文哲向他道歉，否則只會「讓我們過去的美好變成只是過去」。柯文哲認為他沒說錯也不須道歉。從此「綠、柯」橋歸橋、路歸路，之前的美好「誰記得…誰痛苦」。以柯文哲一向的機巧，此番發言乍聽像是無差別開火略顯莽撞，甚至讓曾經支持他的民進黨群情激憤。但若以法律實務而言，柯文哲並沒有點名特定人士，要提告的人恐怕還得先自證柯文哲就是在說他貪汙，柯只要否認，告了也是白搭！指控的堅持沒說錯、被罵的告不成，民進黨「小英身邊人貪汙」的議題當然就有發酵空間。

▲ 作者指出，柯文哲已算準民進黨不可能再支持他 （合成圖／總統府、柯粉俱樂部提供）

可以理解，柯要的當然是政治效應，至少去做「掀鍋蓋」的這個動作，讓民進黨政府執政三年多來累積的積怨熱氣可以上騰，最好這白煙可以帶著他直上青天，一奪總統寶座。誠如前總統陳水扁斷言，郭柯這方一定會有人選，而且將牽動藍綠棄保。而郭台銘、王金平是否加入台灣民眾黨，對柯文哲而言都只是一時的話題熱度而已，且國民黨正在營造大團結氛圍，郭王兩人若真倒向柯文哲，不但自失立場流失選票，連中間或淺綠的柯粉也不會買單，終將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自信破表的柯文哲一直很了解：「打鐵還需自身硬」，創黨後想要拿下國會席次甚至是總統寶座，終究需要不斷累積他自身的聲量與份量，而如何打下現任執政、排擠在野競爭對手，這場三人擂台賽的熱身才剛開始。

藍綠的核心選民目前不甚在意柯文哲的影響力，各自看著同溫層民調，就是認為自己佔上風，甚至藍綠共識是…柯只是傳統政黨對決外的備胎，「second choice（第二選擇）」在藍綠各自號召選民歸隊時就會被邊緣化，所以柯文哲不足為懼。

但政治現實的殘酷恐怕並非如此。近期許多民調都顯示，藍綠的基本盤都穩定在二成多接近三成，而中間或支持小黨的數據則屢屢突破四成。藍綠長期執政讓越來越多的選民不願意再相信政客的謊言和政見，寧願選擇一個非典型的政治人物「大破大立」。柯文哲連贏二次台北市長，靠的就是抓住此一選民意向，依照大數據快速選定或創造議題戰場，把自己調整到符合選民心理投射的樣態，民心思變、不相信藍綠，就是他勝出的基礎。

以去年台北市長選舉為例，新潮流與民進黨傳統系統全面打柯，而陳菊與柯文哲的齟齬，更讓諸多媒體、民進黨市議員毫無保留的批柯，仲介買賣器官、政商關係都被拿出來批鬥過，柯文哲就算不聰明也知道民進黨不可能再支持他。何況他比猴子還精。民進黨卯盡全力卻落得第三名，而國民黨就算韓流掃台也沒贏回昔日的藍軍票倉台北市，測出了傳統兩大黨全力動員後台北市的選民意向，也讓柯文哲路線實驗成功。

▲作者分析，蔡英文恐須面對國營事業酬庸的疑慮（圖／總統府提供）

若參選的組合是蔡柯韓三人，他們的關聯性確實引人注意。眾所周知，柯文哲是蔡英文2014在北市全力支持的人選，民進黨出錢出力贏了台北市，然後柯的「背骨」讓綠營一路埋怨至今。韓國瑜則是柯文哲留用的北農總經理，在議會備詢時獲得柯的背書，大戰民進黨議員獲得全國矚目，重新躍上政治舞台。三人的對戰組合頗有冤孽戲碼。若論三角關係中兵家常用的「扯東打西」基調，柯韓這方面的本領都高過蔡英文，而且蔡英文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又有執政包袱，可以預見民進黨若還要分兵作戰恐將左支右絀。

從柯文哲開炮蔡英文身邊都在貪污此議論後，韓國瑜立刻呼應，就可以看出上述分析是成立的。而問題是，蔡政府到現在除了發言系統回嘴之外，並沒有自我清理或壯士斷腕的決心，包括華航董事長謝世謙以降，華航及子公司、孫公司等集團高層，確實都是民進黨要角盤據酬庸。甚至更精準地講，部分派系人馬在整個國營事業的分配都獨占鰲頭，比如說「油電糖水」、中鋼、中華郵政等等，蔡英文總統如果還遲遲下不了決心處理關鍵掌舵人物，2008年之前民進黨的貪腐印象，恐將隨著這次的總統專機走私案回歸，真的成為「壓垮蔡英文的最後一根菸草」。

《作者簡介》毛嘉慶，現任安定力量副執行長。前國民黨文傳會副主委，曾任國民黨國發院綜合規劃處處長，也曾任平面及電子新聞黨政記者，政論節目製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