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髒河水可以喝了！印尼拚2025乾淨家園

（中央社雅加達18日電）西爪哇的西大魯河曾被稱為世界上最髒的河流，印尼從2年前整治至今，部分上游河水已可供居民飲用。印尼官員說，乾淨印尼是全國性運動，將持續動員全民達到2025年的目標。

▲西爪哇的西大魯河曾被稱為世界上最髒的河流。（圖／中央社）

印尼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在2017年宣示，2025年將達成讓印尼乾淨的目標（Gerakan Indonesia Bersih），包括垃圾從源頭減量3成、並處理7成的垃圾，以避免垃圾直接放置於堆積場或流入海洋。

法國24歲青年本切吉布（Gary Bencheghib）2017年8月用廢棄寶特瓶打造的獨木舟滑下近300公里長的西大魯河（Citarum River），影片在網路上瘋傳，讓世人看到這條充斥垃圾的河川，也讓佐科威承諾在7年內完成整治。

這是印尼首度、也是唯一動員軍隊清理的河川。負責清理西爪哇省（West Java）萬隆縣（Bandung Regency）上游河段的西里旺義（Siliwangi）司令部少將蘇山托（Susanto）之前表示，上游整治後，經養魚測試水質，6個月前設置第一台淨水機器，已開始供居民使用。

▲印尼從2年前整治至今，部分上游河水已可供居民飲用。（圖／中央社）

從一開始就奉命清理西大魯河上游的23歲士兵拉吉曼（Rajiman）告訴中央社記者，在他家鄉亞齊省（Aceh）的河流可以釣魚、游泳，「我剛看到西大魯河時嚇一跳」，由於沒有機器設備，只能靠簡單器具撈起垃圾後徒手撿拾到小船上，「當時我每天都還撿超過一公噸的垃圾」。

拉吉曼說，撿垃圾很簡單，一年多就能清理到像現在這樣，「最困難的是改變民眾心態」，以前常有民眾騎車到橋上把垃圾丟下河，去年開齋節時軍隊返鄉一星期，「回來後看到河裡的垃圾更多了」，不過今年開齋節後的情況有所改善。

根據荷蘭非營利組織海洋潔淨基金會（The Ocean Cleanup），8成的海洋垃圾來自河流，全球1000條污染最嚴重的河川約80條在印尼。另外，2015年發表於「科學雜誌」（Science）的研究指印尼是海洋塑膠垃圾的第2大來源國。

印尼海洋事務統籌部海洋科學與科技主任納尼（Nani Hendiarti）說，2018年10月完成相關法規的制定後，共16個部會投入推動58項措施，從改變民眾行為、固體廢棄物、海洋垃圾、建立罰款機制與執法、科技研發等5方面處理垃圾問題。

納尼說，推動乾淨印尼的國家工作小組近期評估，這一年來，在改變民眾行為方面有很不錯的進展，「超過900萬民眾投入清理垃圾」，不只河川，也包括海灘和市區，尤其很多青年加入，更能改變長輩、同儕和更年輕世代的想法。

印尼軍隊清理西大魯河就帶動民眾的參與。拉吉曼說，民眾剛開始不願意，也怕危險，「我們做給他們看，告訴他們這是為了小孩的未來好，讓我們一起來清理」。

創辦環保團體Equity to Equator的印尼青年朱里雅斯（Julius Robinson）說，西大魯河在2016、2017年時最髒，垃圾量達到高峰。本切吉布的影片「打醒」印尼，近來印尼制定比較嚴格的法規，也開始對繼續污染河流的工廠執法，相較過去沒法規、沒清理行動，的確有相當改善。

朱里雅斯與社區民眾加入西大魯河清理，還把從河川清除出來的大量泥沙用來復育流失的河岸，種植植栽，強化土堤。他說，因上游違法伐林造成嚴重泥沙淤積，可能危及西大魯河3大水壩的安全。此外，萬隆縣沙谷靈水壩（Saguling Dam）之後的河段仍有大量垃圾堆積，甚至流入海裡。

因民眾長期傾倒垃圾及工廠排放廢水，有不少受嚴重污染的印尼河川都呈現黑色，被民眾稱為「黑河」，例如西爪哇省勿加西縣（Bekasi Regency）的石蕉河（Pisang Batu）、雅加達北區葛馬約蘭區（Kemayoran）亞運選手村附近的盛中河（Sentiong River）等。

在盛中河附近開雜貨店的朱瑞（Zuhri）說，過去許多工廠排放污染，河水自1980年代就變黑了，後來工廠陸續搬走，前幾年省政府開始整治，現在已改善許多。污染帶來很多蚊子，空氣也不好，但他習慣了，也只能繼續住在這。

印尼人口2億6700萬，因垃圾清運不普及、缺乏處理機制，也沒有回收概念，大量垃圾不是丟河裡，就是掩埋或燒掉。許多都市貧民社區及鄉下民眾取用浸泡垃圾的河水作日常使用，暴露在遭垃圾污染的環境及空氣中，衛生條件極差。

走出雅加達或萬隆市等都會區，進入西爪哇的萬隆縣、西里旺義縣及勿加西縣等偏遠村落，路邊很容易就見到垃圾成堆焚燒或燒過的痕跡，許多住家旁就是垃圾場，異味像是凝結在空氣中無法散去。

沿著芝卡朗勿加西河道（Kali Cikarang Bekasi Lahu）長達至少數公里的沿岸被用來作為露天垃圾堆積場。記者經過時是中午過後，焚燒垃圾造成漫天煙霧瀰漫，有居民載運垃圾去丟，也有民眾徒手在垃圾堆中撿拾垃圾。

在這些村落可見到好幾處垃圾分類的家庭式回收廠。72歲的薩安（Sa'an）從2002年開始做回收，他僱用約16名員工到垃圾堆積場撿拾塑膠類垃圾，也有靠拾荒維生的民眾或一般民眾拿塑膠垃圾來賣。

與剛開始回收時相比，薩安說，現在像他這樣的回收場多了些，民眾越來越認識到隨意傾倒垃圾的危險性，也知道回收垃圾可輕易賺點錢。

輿論普遍分析，印尼乾淨運動是遠大、有難度的目標。納尼說，政府已列出67條優先治理的河川，以減少海洋垃圾；密集與地方政府合作推動減量，目前已有峇里島等12個地方政府制定限制使用一次性塑膠產品；也研擬嚴懲與觀光有關的行為造成的垃圾污染；並尋求新科技的運用。

納尼說，改變民眾行為或許短時間內不易完成，印尼會從人口稠密區開始，持續進行相關教育，保持全民動員的精神，向其他國家學習長期的解決方案，才能達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