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紐約州暫停滿月　重啟經濟之路格外艱辛

過去一個月，大批紐約客配合政府命令宅在家，武漢肺炎疫情似乎已過高峰，經濟幾近停擺的痛楚卻不斷加深。生計與人命拉扯，紐約因防疫起步晚付出慘痛代價，復甦之路也格外艱辛。

▲紐約時報廣場看板 感謝民生必需就業者紐約時報廣場巨型電子看板感謝警消、醫護、清潔人員、雜貨店員工、大眾運輸工具駕駛等民生必需就業者，在疫情影響下維持社會基本運作。（圖／中央社）

3月22日，「紐約州暫停」（NYS on PAUSE）行政命令生效，全州所有非民生必需類就業者須在家工作，百貨、戲院、髮廊、沒有外送或外賣的餐廳等商家被迫停業，許多超市也縮短營業時間，有不夜城之稱的紐約市揮別昔日繁華景象。

名店雲集的曼哈頓第五大道車流量銳減，變成民眾慢跑與溜滑板的去處；時報廣場一片空蕩，商家大門深鎖，只剩五彩繽紛的電子看板仍亮著；紐約地鐵乘客銳減9成，電子布告欄甚至提醒市民除非必要，否則不要搭乘。

這段期間，紐約州政府還下令民眾須在無法保持6英尺（約183公分）社交距離的公共場合以口罩等方式遮住口鼻。如今的紐約口罩族滿街跑，住在曼哈頓下城的影星休傑克曼（Hugh Jackman）也配合規定，出門遛狗時戴起口罩。

對許多紐約客來說，這個月時間感覺特別漫長，宅在家的日子彷彿電影「今天暫時停止」（Groundhog Day）劇情，每天醒來都過著一模一樣的生活。

如今「紐約州暫停」滿月，城市景觀因民眾減少外出起了變化，這只是表象，深層挖掘呈現的是千瘡百孔的經濟和部分民眾掙扎度日的焦慮。

百老匯41座劇院熄燈，觀眾可能永遠看不到碰上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而來不及上演的劇；無法開業的餐廳與商家付不出店租，可能不再恢復營業；失業者房租沒著落，州政府即使禁止房東驅逐3個月，房客欠繳的租金仍要還。

紐約州約有900萬就業人口。根據美國勞工部數據，「紐約州暫停」命令生效後3週內，全州已有110萬人申請失業給付，人數仍不斷增加。

紐約州3月1日通報首例確診個案，但疫情發展證明新型冠狀病毒早已長驅直入，攻陷這個人口1900萬的州。

如同其他以封鎖措施亡羊補牢的地區，紐約忍痛犧牲經濟，才好不容易控制住州長古莫（Andrew Cuomo）口中的「野獸」。紐約州一個月來宛如走過煉獄一遭，醫護人員在第一線冒著生命危險搶救，仍無法挽回失去的大量人命。

截至4月21日，紐約州累計1萬5302人染疫喪命，占全球約8%；確診病例超過25萬例，比美國以外任何國家都多。即使單日死亡數連3天保持在500人以下，每天平均仍有超過1300個新病例住院，讓民眾難以放下戒心。

「紐約州暫停」命令已延長到5月15日。最新民調顯示，49%受訪紐約市民反對6月前解除這道命令，但也有39%希望5月就讓非民生必需類商家恢復營業。

古莫堅持人命至上，強調經濟重啟前提是大規模實行病毒與抗體檢測，否則疫情很可能捲土重來。但就算聯邦政府協助，紐約州每日檢測量能也只能倍增至4萬例，緩不濟急。

古莫4月22日疫情簡報時坦言，重啟經濟的政治壓力愈來愈大。他說：「我知道大家渴望出門、想回到工作崗位、需要領薪水。我清楚現況無以為繼，但我也知道如果我們不明智，更多人會喪命。」

紐約州疫情雖趨於穩定，但與白宮3階段經濟重啟方針首道門檻仍有段距離。根據這項僅供各州參考的方針，病例或確診率連14天呈現下降軌跡，才符合邁入首階段的條件。

根據官方數據，紐約州21日新增5526例確診病例，高於前一天的4178例。

即使百貨、餐廳與戲院恢復營業，民眾是否放心出門消費仍是未知數，加上社交距離規定，商家可容納人數勢必會受限，繼而影響收入。紐約地鐵面臨相同難題，乘客如顧慮健康而不回流，財務困窘情形只會進一步惡化，影響通勤並拖累經濟復甦。

更棘手的是，紐約州重啟經濟不是古莫說了算，還要與周邊各州協調。一旦其他州疫情回溫，重啟步調很可能被打亂。

對紐約客來說，過去這個月只是煎熬的開始，未來的日子可能更加難熬。在病毒威脅未除的情況下，重啟經濟每跨出一步都是風險。不只紐約，全球每個經歷過封鎖的城市與國家都是如此，而紐約都會區因疫情特別慘重，經濟復甦之路格外顛簸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