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肩膀有點重
當了十幾年的電視記者,跑颱風新聞,就像家常便飯。當年辦公室還準備了「颱風包」,放著一套衣服、一雙拖鞋、膠鞋,最誇張時還有青蛙裝。接到指令,跟著同事就殺進颱風最前線。
好了,進入正題。約莫十年前,一次嚴重的颱風,重創新竹尖石及五峰鄉。當時超膽大的採訪車駕駛,帶著我跟攝影,深入災區。中間經歷山路落石及零星土石流,這都不算恐怖。連線到凌晨收播,隔天一早五點又要回到災區連線,算一算剩不到四個小時。在新竹市區找住宿處,不是客滿,就是太舊太髒不想住。車子最後開到竹東,一間看起來還可以的汽車旅館,搶到最後一間房。
▲2004年艾利颱風新竹尖石鄉/資料照
三個男人在兩張雙人床上湊合幾個小時,洗了澡,倒頭就睡。明明冷氣就開到最大,但是睡了半天,就是感覺熱。翻來覆去,就是覺得不對勁。幾次在半夢半醒之間,不斷聽到浴室有聲音,似乎有人在洗澡。轉頭一看,駕駛包著棉被呼呼大睡。
另一頭,攝影也睡的很沉,哪?浴室裡是誰?
睜開眼透過霧玻璃往浴室掃描,怎麼也看不到有異狀。對,我就是臭卒仔,怎麼也不敢爬起來,去浴室看看。
一直折磨到清晨四點半,鬧鐘響了,終於忍不住問了攝影跟駕駛。
「有聽到浴室有聲音嗎?還有,冷氣有夠不冷的,熱死我了」我抱怨著說。
「有嗎?冷的要死,我包著被子還一直覺得冷」攝影這一番話,讓我開始覺得毛毛der,睡在隔壁,怎麼可能冷熱差異這麼大。
帶著狐疑的心情,回到山上繼續工作。接近中午時,遇到上山採訪的平面同業,抽煙打屁交換災情訊息。
「咦,你們昨晚住哪裡?」老大哥隨口問著。
「就那間XXMotel」,話匣子一開,我把半夜的經歷,當成聊天話題來聊。只見平面大哥臉色越來越沉重,突然打斷我。
「你住哪一間房?」,就30X啊,只剩最後一間。
平面大哥把煙弄熄,表情嚴肅的跟我們說:「你知道嗎?那間Motel前幾天才有人燒炭,就是30X,那間房。
突然間,一股寒意從脊椎冷到頭皮。
▲2004年艾利颱風土場部落撤離/資料照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誤)。沒隔多久又有颱風,跟同一位搭檔跟同一名駕駛,就這麼剛好,也是回到新竹山區。有了上次的經驗,不敢隨便挑地方睡了,半夜挑了一間看起來豪華,兩層樓式的汽車旅館。一樓停車場,走上二樓才是房間。
睡到半夜,一直聽到駕駛坐起來,又躺下去;去樓下抽煙後才躺下,隔沒多久又坐起來。
「俚係睏昧起喔?」同床的我被吵的受不了,忍不住抱怨一聲。
「我啊你共~我一直聽到有人在開紗門,但是我下去看,沒有啊,鐵門也放下來了」,駕駛狐疑的說著。
我是臭卒仔,當下拉起棉被蓋住頭,有了上回的經驗,這一次什麼也不問,也不敢問了。最後輾轉從攝影那邊聽到,真的又中簽王。那間房,曾經有情侶在停車場開廢氣尋短!
颱風又來了,又想起了這件詭異的採訪故事。只想提醒採訪線上的同業們,小心安全,慎選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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