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賴淑惠、高鴻銘/採訪報導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我那個時候只是想吃,並沒有想要做。手工它有溫度,它有彈性,我們家的沙琪瑪這麼好,這麼天然,為什麼外面吃不到。」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
精挑的紅仁蛋用機器快速打散,空氣中蛋香四溢。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用機器打都沒有打開,所以這我們時候就要用手去把它打開來。」光打個蛋就有這麼多學問,更別說後頭的製作過程有多繁複。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我現在是一層一層的把它這樣子,跟麵粉先這樣和在一起。」純蛋加入麵粉細細攪拌,四比六的黃金比例,裡頭可是一滴水都不加。翻攪、搓揉,讓蛋液和麵粉香氣水乳交融、合而為一。
▲純蛋加入麵粉細細攪拌
(要壓很多次?)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對,因為我們就是要把裡面的空氣整個擠出來。」厚厚的麵糰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按壓,舒展成一大張麵皮。(要壓到什麼程度?)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它可以透光。」
▲厚厚的麵糰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按壓,舒展成一大張麵皮
薄透見光、韌性十足的麵皮,這時碾成了又細又長的麵條,複雜工序光在一旁看都替老闆娘覺得累。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看過我們的人都說我們是傻瓜,妳幹嘛沒事找事,可是好吃,真的很好吃。」好吃,再麻煩也值得,這個爸爸的純手工味,張立青從小吃到大。
▲薄透見光、韌性十足的麵皮要輾成麵條狀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純雞蛋就像我們平常煎蛋一樣,你稍微久一點它就變黑變黃了。」(所以炸的火侯很重要?)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很重要。」麵條炸到略帶金黃就得趕著起鍋,要做出甜而不膩的沙琪瑪,關鍵的還有這一味。
▲麵條炸到略帶金黃就得趕著起鍋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一般像這種用天然小麥草下去熬的麥芽,它這樣抓起來它不會斷裂。」這一桶用柴火熬出來的頂級麥芽,輕輕一拉甜香撲鼻,在鍋子裡小火煮滾溶成一大鍋糖漿。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糖要均勻。」(不均勻會怎樣?)父親張子雅:「不均勻就會黏,有時候糖太多。」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與父親張子雅
金黃色的麵條裹上一層閃閃發光的糖色,放涼後先灑上椰子粉再鋪排整齊,接著分割切塊,一塊塊酥脆爽口的沙琪瑪總算大功告成,張立青趕緊送上一大塊讓老爸嚐嚐。
▲一塊塊酥脆爽口的沙琪瑪總算大功告成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你吃小口一點,太大口了。」九十多歲的張子雅牙口不好,只能小口吃,但這味道是他熟悉的家鄉味,出生在廣西的張爸爸,從小就在家中開的茶樓裡看師傅做沙琪瑪。
▲張子雅吃著他熟悉的家鄉味
張立青父親張子雅:「我喜歡看,看他們做,我也喜歡吃,他們做好以後切那個邊,我就拿來吃。」童年時最愛的零嘴,直到張爸爸跟著軍隊來到台灣,才又勾起了他的回憶。張立青父親張子雅:「那個時候孩子多,生活很苦,還不夠用。」
▲張立青父親張子雅
空軍退伍的張爸爸住進了嘉義的眷村建國二村,當時家裡有七個孩子要養,生活苦到過不下去。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所以眷村的幾個媽媽,她們都會把家裡面的菜拿出來當作一個生計的補貼。譬如說包子啊,王媽媽的包子,酸梅湯啊,小五妹他們家的麵條啊,麻辣涼麵啊,這都在我們眷村都是很好吃的點心。」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回憶小時候
眷村媽媽們極盡巧思,把家鄉味變成生財工具,張爸爸靈機一動。張立青父親張子雅:「就在眷村裡面,在眷村的家裡面做,那個時候連瓦斯都沒有,他們幫我燒火,就是一般的灶,用灶做那個大灶的。」
▲張爸爸靈機一動要做沙琪瑪
這個味道養活了這一大家子,但隨著張爸爸年紀大了,這個傳統手工味失傳了十多年,直到他做貿易的女兒張立青,才40出頭居然就小中風。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一個壓力,精神壓力,並且是長期性的壓力。」
▲女兒張立青,才40出頭居然就小中風
說起往事,雲淡風輕,但那幾年張立青承受丈夫背叛,還得人前強顏歡笑,獨力養大一雙兒女,好強的她咬牙硬撐,苦全往肚裡吞。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所以你幾乎一天24小時,睡覺的時間就是回去躺了就睡,一大早起來又開始工作,它是沒有停的,就像現在所謂的過勞,特別嚴重的時候並沒有讓我爸爸知道。」(你都不知道?)父親張子雅:「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台北我在嘉義,她也不講。」
▲獨力養大一雙兒女,好強的張立青咬牙硬撐
張立青不想讓爸爸擔心,但情況卻越來越糟。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在晚上沒辦法進入睡眠的時候,就開始整個半邊麻掉,因為你沒有辦法放鬆就整個半邊麻掉,麻掉以後開始手就會抖、口齒不清,一旦你要進入睡眠它的整個呼吸會變得很急促的時候,會忽然會讓你把氣卡在那個地方,讓你沒有氣,眼前是黑的。」
▲張立青不想讓爸爸擔心,但情況卻越來越糟。
好幾次,張立青在睡夢中呼吸中止,緊急送醫才搶回一條命。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當你身體已經有過這樣的傷害的時候,添加物真的對身體非常的很不好,所以我就會想說做回我們家的沙琪瑪。」
▲張立青說著好幾次在睡夢中呼吸中止
反璞歸真,張立青辭掉工作回到嘉義老家。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剛開始只是做一點點,可是做不到我爸爸的口感就很嘔,我爸爸就會在旁邊這個不對、那個不對,你應該怎麼樣,這個多一點這個少一點,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就把這樣子技術偷學到。」
▲張立青也是慢慢才學到爸爸的手藝
自己吃,也開始在市集賣,父女倆作夢也沒想到一度失傳的家鄉點心還有機會起死回生、大受歡迎,張立青開始想這個味道還能再多點什麼。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那很簡單啊,妳就去買這個香料加那個香料加進去,我一聽完以後就傻了,因為我們希望吃到的就是很天然的食物。」朋友的建議,張立青聽了直搖頭,在鬼門關前逃過一劫的她深深了解健康無價。
▲張立青開始想這個味道還能再多點什麼
▲張立青希望吃到的就是很天然的食物
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盛產的時候有的還賣不出去,因為畢竟這種無毒安全的水果,它的單價是比較高的,這個時候我就會把它們全部收過來做成果乾。」把切成片的有機香蕉低溫脫水作成果乾,沒添加任何化學成分的天然水果變成沙琪瑪的好麻吉。手工沙琪瑪老闆娘張立青:「只是把它切成絲,鋪在我的那個沙琪瑪的表層上面,這樣可以讓大家吃到我沙琪瑪的原味,也可以吃到我們台灣水果的原味,所以那個搭起來的口感是非常有層次的。」
▲張立青把切成片的有機香蕉低溫脫水作成果乾
▲張立青把香蕉切成絲,鋪在沙琪瑪的表層上面
爸爸的家鄉味加入了在地台灣味,走過生死關頭的張立青勇敢跨越了生命中的黑暗幽谷,家人的支持就像從小吃到大沙琪瑪香氣,入口香甜,溫暖而熟悉。(整理:實習編輯鄺郁庭)
▲爸爸的家鄉味加入了在地台灣味
▲家人的支持就像從小吃到大沙琪瑪香氣,入口香甜,溫暖而熟悉
採訪撰稿:賴淑惠
攝影剪輯:高鴻銘
音樂提供:音韶唱片
《台灣亮起來》節目播出時間
首播:三立新聞台(日)1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