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張雅筑、影音剪輯徐翊中/台中-嘉義報導
▲圖左到圖右分別為搜救隊員簡天賞、紐西蘭藝術家費爾,兩人在紀錄片中談論著當年的找尋魯本的過程。(圖/費爾的旅程授權提供)
現年已70歲的紐西蘭藝術家費爾,他在24年前獨自飛來台灣,為了就是找尋獨攀阿里山失蹤的兒子魯本,多年來往返兩國不斷地找尋,至今仍沒有下落,但費爾卻從此愛上台灣,特別是無私和人情味這塊。時隔多年,這段紐西蘭父親與台灣的情緣和勇敢父愛故事被拍成紀錄片《費爾的旅程》、登上大銀幕,導演陳勇瑞表示,從籌備到完成真的不容易,也遇到一些瓶頸,但自己堅信著「我在完成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說什麼也要完成,也不後悔,反而感動、感謝善良的故事被看見。
「因為費爾這個故事像一個鏡子一樣,會看到我們自己台灣是長什麼樣子,鏡子就是當你照鏡子才會看到自己本身的樣貌,那我們從費爾的故事會看到自己,事實上台灣是一個滿美麗善良的地方,那就是因為這個美麗善良,我才覺得這塊土地值得我們在這邊努力。」靜宜大學大眾傳播學系副教授暨電影導演陳勇瑞,他在2012年因閱讀了作家劉克襄寫的書《十五顆小行星》,被費爾和台灣人的善良深深感動到,決定將這段故事拍成紀錄片,他說,自己真正接觸到當年幫助費爾的所有人後,真的深刻的領悟到,這些人有多麼的溫暖和無私。
▼▲導演陳勇瑞談及拍攝紀錄片的過程,他笑說,自己不會後悔花了10年,因為堅信著自己在完成一件美好的事情。(上圖/記者張雅筑攝;下圖/費爾的旅程授權提供)
但拍紀錄片其實不是條容易和會賺錢的路!陳勇瑞說,光是要聯繫上費爾就耗時了2、3年,最後還是因緣際會透過劉克襄牽線聯繫上與費爾合寫書籍《眠月之山》的作家何英傑,才順利用email輾轉聯絡上費爾本人,「但其實費爾住的很偏僻,他家裡是沒有網路的,那時候我常常好幾個禮拜才收到回信,後來我才知道,費爾都要到鎮上的網咖才能收發email。」雙方來回通信了幾年後,在2017年,陳勇瑞準備好英文企劃書飛到紐西蘭拜訪,闡明自己想拍紀錄片的主軸、原因有兩個,分別是偉大的父愛和台灣人的善良,費爾非常感謝、愛台灣,基於這點二話不說同意。
為了如實呈現當年的過程,陳勇瑞來回訪問逾20名當年幫助過費爾的台灣人,甚至親自走了數趟搜救路線,他告訴記者,拍攝這部紀錄片最大的考驗之一真的就是體力,「因為要爬山,那個路真的非常難走,我年紀也有一點了,真的是滿辛苦的,多虧很多登山專家、登山社的幫忙。」只是一名大學老師,背後也沒有專業的電影公司或團隊,陳勇瑞坦言很多事情都得親力親為,所以從無到有花了逾200萬,「因為其實我們做藝術的對金錢也沒什麼概念,就專注在拍好片,也因此增加了不少沒料想到的支出...」
▼▲當年的搜救、搜尋狀況和人員,他們一次次陪著費爾進入險峻的阿里山深山裡。(上圖/資料照;下圖/費爾的旅程授權提供)
只能利用課餘時間還有大部分自掏腰包來完成這部紀錄片,甚至好不容易完成後,還想乾脆騎著腳踏車環島各個文化中心拜託放映,陳勇瑞笑說,在還沒有製作公司找上門時,自己沒有太多的期待,也不會奢望票房要多好,因為他的初衷只有一個,「我是相信說,因為這個故事很善良,一個善良美麗的故事,那我覺得一定要把它完成,而且我覺得這個東西值得給台灣現在這個社會,更多人看到這個影片,所以那時候都一直很堅信說,我現在是在完成一個美好的事情。」
陳勇瑞語重心長表示,透過費爾的故事會發現台灣是一個滿美麗善良的地方,值得大家努力的地方,當然每當看到新聞報導,有些人為了個車禍、小車位跟人家打架,不免有個聲音覺得「台灣是這樣子嗎」、「台灣是這樣子的鬼島嗎?」但以他的認知來看,台灣並不是這樣的,所以他期待很多人可以看到這美麗、善良的故事,被著力量感動到。
最後陳勇瑞也分享費爾最愛的台語歌壇天后「二姐」江蕙,他說,費爾在尋找魯本的過程中深深被江蕙的歌聲療癒,「他不懂台語的,可是他覺得江蕙的聲音,就是江蕙的那個聲音跟那個音樂的曲調,他覺得非常療癒,非常安撫他,他說他常覺得有人在跟他講一句話,就是說,『你現在很悲傷,我能了解你,你不要傷心這樣子』。」陳勇瑞說,費爾最愛的就是《半醉半清醒 》這首歌,走到哪就聽到哪,後來也慢慢蒐集江蕙其它歌曲和專輯,但最讓人深刻、感動的是,在他尋子的路上,有計程車司機知道費爾很喜歡江蕙,竟二話不說把專輯送給他,對此,陳勇瑞表示,從這些事情就可看出,台灣人的暖心和善良。
▲在尋子的過程中,江蕙的歌聲療癒、安撫了費爾不安、悲痛的心情。(圖/費爾的旅程授權提供)
因疫情關係,費爾自2018年後就沒機會再來台灣,陳勇瑞因此特地把紀錄片寄到紐西蘭給他看。談及費爾的心得,陳勇瑞說,當然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像是還有很多故事礙於時間關係無法剪進紀錄片裡,但大致上費爾很滿意也很感動。
能完成費爾跨海尋子的故事,陳勇瑞感性表示,至今自己也想不透為什麼會是由他來拍攝,畢竟自己正職是教書,但他深信人性本善,所以希望透過這紀錄片闡述良善的理念,可以帶給這社會、世界一些希望和美好,「哪怕只是一點點,我相信都可以帶來一點點不一樣。希望大家看過《費爾的旅程》之後,會更愛自己的親人及周遭的人,會更愛台灣這塊美麗善良的土地,更重要的是能從費爾的故事中了解生命的浩瀚及神秘,如同費爾一樣找到生命的平衡及傷痛的出口。」
▼▲雖然費爾至今仍未找到兒子魯本,但他深信,兒子去了想去的地方且很快樂。(圖/費爾的旅程授權提供)
▲《費爾的旅程》預告片。(影片來源:瀚草影視文化YouTube,若遭移除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