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鍾志鵬／台北報導
▲牛奶女天花疫苗牛痘是全世界第一支疫苗（圖／翻攝自pixabay）
猴痘來勢洶洶，你該知道的牛痘故事。因為它是全球第一支天花疫苗。天花早發生在11、12世紀。根據統計1950年初，全球每年就有高達5千萬人得天花。但全球一直苦無對策，直到200年前，一位英國小鎮醫生愛德華‧金納，在診所內看了一位得牛痘的少女後，想證實民間傳說「一旦感染過牛痘，就不會感染天花」是不是真的，於是根據自己的大膽推測做了臨床試驗，結果改寫天花的歷史。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圖 示意圖。（圖／翻攝自pixabay）
30秒瞭解 從天花流行看免疫初期發展
中研院院士與國際血液與免疫醫學權威伍焜玉博士在著作《免疫的威力》中描述天花肆虐全球的經過
11、12世紀時就傳遍全球，但當時人口還沒有很密集，流行不廣。
16世紀時，流行擴大。
18世紀時，在世界各大城市大流行。天花的可怕在於死亡率高，幸運者雖免逃一死，卻會終生留下滿臉或全身的瘡疤。
19世紀後，世界大城市人口急增，天花流行更猖狂。
20世紀一發不可收拾。
根據統計，1950年代初期，全球每年有五千萬人罹患天花。
種「天花痘」得不到保護 反而得了天花而死亡
中國在古代曾用絲瓜等食物治療天花，但不見效果。甚至也有兔皮療法，一樣無效。到了唐代，開始有「鼻苗種痘」療法。到了明代，已有以天花痘漿灌入鼻腔療法，卻仍不見效。到了清代康熙年間，接種人痘已風行全中國，做法是從病人的天花痘取出漿液，打入正常人的皮膚。大約同一時期，英國也採用人的天花痘漿來預防天花。這是不錯的想法，但很遺憾的是，許多人不但得不到種「天花痘」的保護，反而得了天花而死亡。
▲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圖／翻攝自youtuber cheap 影片）
天花的命運與兇狠 終結在18世界末的英國小鎮醫師手上
金納醫師的故鄉是英國中部的小鄉鎮柏克萊（Berkeley）。柏克萊鎮是著名的牛奶產地，許多乳牛經常得到一種不很嚴重的皮膚瘡，被稱為牛痘（cowpox）。牛痘不只在牛群中互相感染，也會傳給人，特別是經常接觸乳牛的人，而與乳牛接觸最頻繁的就是擠牛奶的工作者。當時的農場請很多少女做擠牛奶的工作，這些少女被稱為「牛奶女」。
民間傳說是真的 「牛奶女一旦感染過牛痘，就不會感染天花」
當地有一個民間傳說，「牛奶女一旦感染過牛痘，就不會感染天花」。這表示牛痘與天花之間一定有密切的關係。
改變天花歷史的時刻到了
西元1769年5月的某一天早上，一位牛奶女到金納醫師的診所求醫。金納醫生檢查這位牛奶女時，發現她的手臂上及腿上長了皮膚痘，有的皮膚痘中有膿。金納醫生對於牛奶女會得牛痘的事很清楚，診治之後，告訴牛奶女她得了牛痘，一、兩個星期後會痊癒，請她不必擔心。
對開業醫生而言，這是個很平常的病例，但金納醫生並不到此罷休，他下一步所做的事改變了天花的歷史，而這位牛奶女也因此成為醫學史上的名人，她的名字莎拉‧奈姆爾斯（Sarah Nelms）被代代流傳下來。
金納醫生檢查牛奶女莎拉的皮膚痘後，好奇想：如果把已經受牛痘感染的皮膚痘中的膿液種入正常人的皮膚，是否可以預防牛痘及天花感染？在倫敦受過的臨床研究訓練這時派上了用場，他大膽啟動了人體試驗，從此終結天花。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 （圖／翻攝自pixabay）
創世紀的人體試驗登場 改變免疫歷史終結天花
金納醫師把膿汁由牛奶女莎拉的皮膚痘抽取出來，種入一位名叫詹姆斯‧菲普士（James Phipps）的8歲小孩手臂上。菲普士幾天後得了皮膚痘而且有點發燒，但不嚴重，一、兩個星期就好了。
幾個月後，他又給這個孩子種了膿漿。這次的接種並沒有引發皮膚疹或皮膚痘，也沒有發燒。菲普士蹦蹦跳跳的，一點毛病也沒有。
這個情況讓金納醫生很興奮，他把這個人體實驗的結果寫成一篇論文，投稿在倫敦出版的英國皇家學院學刊。沒想到不僅沒被接受，還很快被退稿。但金納醫生不放棄，繼續將人的牛痘痘汁種到正常人身上，等初次感染痊癒後再種一次。
每個正常人的反應都一樣，重種之後就不再出牛痘。他有了足夠的證據寫一本專書來宣揚他的觀察和理論。他的人體試驗，證明了牛痘膿汁含有牛痘感染物，這種感染物可由人傳人；更重要的是證明了一旦感染牛痘後，身體會產生抵抗力，再感染也不會長皮膚痘。他把這種產生抵抗力的方法叫做牛痘接種（vaccination），簡稱「種牛痘」，與當時流行的天花接種法（variolation）區分開來。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 （圖／翻攝自pixabay）
改變歷史的觀念一開始 被英國醫學界罵到臭頭
金納醫師在專書中提出一個重要理論。他認為接種牛痘不只可以預防人得到牛痘，也可以預防天花。金納醫生的專書出版後並沒有馬上被接受，反而引起一些醫學上的爭議，其中的一個很強烈的爭論是，怎麼可以把牛的皮膚痘與人的天花相提並論，甚至有人語帶諷刺地譏笑他，說人種了牛痘後會長出牛角。
幸好金納醫生的專書受到倫敦醫學界的注意，有幾位名醫開始依照金納的建議在人的身上種牛痘來預防天花。這其中還產生了一個小故事。
金納醫生在柏克萊鎮一直找不到願意讓他做種牛痘實驗的人，因此去倫敦延攬志願者。他想倫敦人思想開放，知識豐富，一定會有不少人參加，然而還是沒有人來應徵。後來他才發現，原來有意願的參與者全都被倫敦的名醫找去種牛痘了！
面臨找不到病人的危機，金納醫生不得不改變策略。他想自己無法延攬足夠的病人種牛痘，不如用徵詢的方式向全英國醫生詢問有關種牛痘預防天花的經驗與狀況，得到的迴響相當踴躍。於是他將收集的結果整理出來，發現種痘對預防天花果然很有效。這個結果公布後，醫界接受種牛痘的人越來越多，到18世紀末期已經成為最普遍的天花預防法。
▲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圖／翻攝自pixabay）
種天花痘的人越來越少 因為種天花痘產生的副作用與代價太大
相反的，種天花痘的人越來越少。由於種天花痘產生的副作用與代價太大，英國政府於西元1800年正式公布禁止接種天花痘，改用牛痘接種。其他歐洲國家也接二連三跟進。19世紀中旬，牛痘接種傳入美國，之後也被中國及亞洲其他國家接受。隨著牛痘接種的傳布，天花惡魔終於威力大減。
▲ 牛奶女莎拉給金納醫生看皮膚瘡（牛痘），驚天意外讓他發現天花疫苗。（圖／遠流出版提供）
本文摘自遠流出版之《免疫的威力-免疫力就是最好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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