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傅家慶、劉若媺/採訪報導
解決非洲難民原生國家的困境才能真正解決問題。2015年底,超過 60位國家領袖齊聚馬爾他共和國,討論出如何管理非洲難民潮,最後決議由歐盟提供 19億歐元,台幣約 678億元的資金給非洲各國打擊貧窮,「從源頭」改善。
懷抱歐洲夢是很多人難民離家時的初衷,但是實際上等真正到了之後會發現,不但跨不過鐵絲網,更游不過那片海峽。
帶著採訪團隊前進難民營的人,是摩洛哥第一個難民救援組織的會長,他來自剛果民主共和國,經歷過剛果兩次內戰,原本是高學歷的經濟學家也得被迫出走。原本他也是認為只要踏上歐洲一切就能解決,但是當他真正站在地中海面前他才驚覺人的渺小,他瞬間轉念,決定留下來,活著才有希望,現在他的救援組織已經幫助超過近三萬人取得難民身分。
▲塞內加爾移民Fall Ibrahima兜售手工藝品給觀光客。
塞內加爾移民Fall Ibrahima:「這隻不看、這隻不聽、這隻不語,這三隻是猴子家族。」
▲Fall Ibrahima過去就讀於家鄉最好的大學。
老闆Ibrahima今年29歲,在家鄉他讀最好的達卡大學,主修商業經營自許是個貿易商,知道什麼商品最對觀光客的味。但是塞內加爾觀光人數,以及經濟規模都不足,所以他「北漂」到摩洛哥,在首都拉巴特街頭擺攤,實踐課本學到的行銷術。
▲移居摩洛哥做生意,仍需要遵守當地潛規則。
移居摩洛哥第三年,他說非常習以為常,不只大家都會說法語,氣候一樣悶熱少雨。就連做生意的潛規則,也是放諸全非洲皆準。
▲Fall Ibrahima看著手機上梅利利亞的相片相當嚮往。
塞內加爾移民Fall Ibrahima:「你聽過梅利利亞嗎?」
▲僅隔著狹小的海峽,卻是難民朝思暮想的歐洲領土。
海另一端西班牙屬地「胡賽馬島」,面積才0.015平方公里,跟離摩洛哥相距才300公尺,比淡水到八里的1.15公里還近。
▲Constant會長放棄了移居歐洲的念頭。
在帶我們採訪難民的歸途中今年47歲,難民救援組織會長Constant,經過海邊時有感而發走下車。走向這片地中海直布羅陀海峽,跨越海峽曾是他離家時的夢想。他的國籍是剛果民主共和國,但歷經兩次內戰人民流離失所,像他這樣的經濟學家也得出走,一心相信歐洲的月亮比較圓。但站在歐洲對面,海的面前,海的巨大反倒讓他卻步了。
▲選擇留在摩洛哥,用自己的專長幫助更多難民。
摩洛哥救援組織Constant會長:「但是當我到這裡,我來到梅利利亞邊境,我看見那片海。我想不管如何我的人生,都比葬身這片大海要好。」
▲CMSM是摩洛哥第一個難民救援組織。
戴上識別證件,他現職是摩洛哥第一個難民救援組織CMSM的會長。這個組織是在2005年成立,因為當年摩洛哥與西班牙屬地梅利利亞邊境,爆發難民大奔逃多人喪生。
▲歐洲近年政策傾向讓難民留在其他洲。
「驗明正身」是活下來的第一步,至今這協會幫助2萬8千人取得難民身分,包含會長自己。也因為自己的經歷,他經營這救援組織的最大宗旨,就是勸人「歐洲」不是萬靈丹。日子到哪都苦,活著才有希望。
▲歐盟罕見的軍事舉措,都是為了防堵難民進入。
歐盟罕見採取軍事行動,先在羅馬成立反走私人口總部,由義大利海軍為首和北非國家,尤其利比亞合作聯手從海岸線就打擊人蛇組織。
▲Mohamed先生認為,應該改善難民原生國家經濟狀況才是解決之道。
人權組織Mohamed先生:「這些國家應該對讓非洲造成氣候難民的問題負責,解決的方式不是將他們防堵在摩洛哥而已;解決方式是如何改善他們原生國家的經濟。」
▲摩洛哥接受歐盟大量金援,但是CMSM卻仍須仰賴國際組織的幫助。
但解決原生國家的問題才是治本,巴黎恐攻爆發後,歐盟給摩洛哥更多錢來安置難民,希望他們能放棄歐洲夢。但身為摩洛哥第一個救援組織,會長被問到資金來源時卻這樣說。
摩洛哥救援組織Constant會長:「目前還沒有(政府援助),但是我們試著和政府單位聯繫中。」
▲身兼許多公益職的Constant會長,也常勸難民歐洲並非萬靈丹。
助人助己這是志業;更是事業,因為逃難路上最難取得的,不是被證實為某種「身分」而是證明你比別人更能生存。(整理:實習編輯顏至陽)
採訪撰稿:傅家慶
攝影剪輯:劉若媺
音樂提供:音韶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