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媒體人/鍾志鵬
▲李洋(右)和女友籃子晴從學生時期交往至今,十分恩愛。
李洋二戰奧運都勇奪金牌,揚名全世界。如今選擇退休轉任教職持續為羽球運動盡一份心力。在《夢想前場 李洋》書中,李洋說:「我也只是普通人,正因為我普通,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去做我想做的」,也曝光女友籃子晴為了2件事不開心。一件事跟王齊霖肢體接觸太密切,另一件事外界萬萬想不到。
李洋:正因為我普通,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去做我想做的
李洋在他的書《夢想前場 李洋書中》自曝自己是這樣的人………
「堅 持」,我想藉由這本書,讓更多人在看到我的故事後,使他們在艱辛的時候有堅持下去的動力,因為他們不是孤單一人。
人生是一個不斷的選擇題,只需要做出讓自己比較不後悔的決定就好,絕對沒有什麼決定背後不需要去犧牲,也正是因為有捨,才會在得到時更加珍惜。人生路上我也有非常徬徨的時期。面對抉擇,我相信大多人都會顯得徬徨且無助,選擇沒有對錯,而你只需要傾聽自己的聲音,或許最後結果不盡人意,但只要盡力了就無愧於心。
我認為我是個很幸運而且幸福的人,一路上雖然走得跌跌撞撞,但總是在付出後都會有好的成果,有時候沒有好成果,或許只是時機還沒到,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始終保持善良,尊重他人,繼續堅持走下去。
這本書在許多人的幫助下,有更多的視角來呈現我的故事,而這些人也都在我的人生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沒有他們的關懷、陪伴、教導,我想我沒辦法在羽球這條路上得到今天的成就。
我只想說,我也只是普通人,正因為我普通,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去做我想做的,也正因為那一次次的失敗,磨練我的心智讓我不再對勝負執著,只是單純地享受能站上屬於我舞臺的每一刻,希望你們看到我打球的樣子始終是開心的,也希望在看這本書的你們,擇己所愛,愛己所選。我都做到了,我相信你們也會做到的。
李洋主動追求籃子晴 2人唯一意見不合「熬夜對身體不好」
一直比賽的李洋,總算在進入北商之後,享受了比較正常的學生生活,可以像一般大學生一樣,交報告、寫作業、加退選,「我很感謝同學幫我、教我」,李洋總愛把自己的程度比喻成「低能兒」,「我在球場上向來不恥下問,但在課堂上臉皮就很薄,怕問了什麼蠢問題被恥笑」!而且,過去生活中只有羽球的李洋,認識了一張張上傳臉書或IG的照片中,常常出現的身影,那個李洋心中「怎麼看都漂亮」的女孩,他的女友—籃子晴。
李洋與籃子晴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打羽球,在羽球社社團迎新的活動中,兩人第一次見面,李洋便覺得籃子晴是個笑口常開,行為舉止又可愛的女生。之後李洋主動追求,籃子晴也讚揚李洋是新好男人,尊重女生的想法和意見,對李洋滿是稱讚。
李洋很清楚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要花在訓練上,更沒有什麼休假日,常常不能陪在女友身邊,雖說在交往時,籃子晴就知道這個追求自己的男生,其身分是個白天要練球,晚上才能趕去學校上課的運動員;在一起之後,李洋與籃子晴要見面,通常也只能利用一些瑣碎時間匆匆吃個飯,「印象中我們也沒因為聚少離多有過什麼爭執」,小倆口少數的意見不合,總是因為李洋要求女友早點就寢這件事,「熬夜對身體不好」。
▲李洋(左)透露,女友曾因為王麒麟大吃飛醋。
李洋曝光女友曾為了王麒麟大吃飛醋 「信賴對方」化解一切
李洋與籃子晴開始交往時,李洋剛從乙組升級到甲組後段班,是個默默無聞的球員,「運動員的另一半真的很辛苦」,李洋很感謝這一路上有籃子晴無怨無悔的相伴,體貼地留在自己身邊。雖然如此,難免還是有「吃醋」的狀況,可能跟女生或男生聊天太過親密惹到她,「剛跟齊麟搭配時,她有一次還很介意我們肢體接觸『太頻繁』,大吃飛醋,但是我知道,彼此其實都深深地信賴對方」。
籃子晴跟李洋交往的七年(2024年已經10年),看著李洋,從一個普通大學生,蛻變成家喻戶曉的奧運金牌選手。在李洋奪得金牌的那一刻,籃子晴非常為他感到開心,同時也感激在李洋圓夢的路上,所有幕後付出、支持他的人。兩人之間的感情,細水長流,愛情環繞在李洋周圍的溫柔氛圍,無疑也是讓他心無旁騖的穩定力量。
在合作金庫,李洋曾經跟許雅晴搭檔混雙,儘管常是打個一、兩場就輸球,但是李洋卻因此而有了更多比賽機會,二人合作混雙時,李洋在後場打球,「這讓我從中學習到更多元的雙打技巧」,李洋認為跟許雅晴合作後,變成一個不是只會打前場的選手,他進化得更為全面,並從中昇華自己與雙打搭檔的溝通藝術。
而也在這裡,李洋遇到了另一個重要的搭檔李哲輝。
李哲輝從高雄亞柏球團來到臺北合作金庫另謀發展,他是李洋從社子國小、中山國中一路到基隆高中大一屆的學長,但彼此不太熟稔。二○一四年李洋和江聿偉、李哲輝和黃主恩兩組搭檔,在澳門公開賽雙雙栽在第一輪,合庫球團覺得雙李合作,更可收剛柔並濟之效,「球隊在下一個賽事之前一個月,直接通知我們要換搭檔」。
雖然李江配因球隊要求拆夥,但他仍感謝江聿偉,「高三時,他壓力之大,不下於我,因為我們都不知道何時能再一起打球」!在李洋眼中江聿偉場上沉默寡言,總是默默做好分內工作,被他嘮叨,仍毫無怨言地等他養傷半年,「後來我們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現在已經退役轉任教練的江聿偉,在奧運前還不忘發文說「我的兩個好搭檔要搭檔打奧運了」!
雙李配的成績合作初期的確驚人。隔年就在全國第二次排名賽躍居男雙亞軍,到了二○一六年又更上層樓,登上全國排名賽冠軍,之後在國際賽的越南、荷蘭,以及「澳門黃金大獎賽」都接連奪冠,雖然二○一八年的亞運男子羽球雙打銅牌,堪稱雙李配合作的高峰,但是李洋念念不忘的是二○一七年的「法國羽球超級賽」奪冠。
當時雙李配雖已經高居世界第八,但是對手是當時排名第二的丹麥男雙,整場雙方的比分差,皆不曾多於三分,第一局 21 比 19 ,第二局甚至進入延長賽,最後雙李配才終於以 23 比 21 險勝。「上次男雙奪冠,已經是近十年前的李勝木與方介民了」,加上這也是雙李配的首次世界羽聯超級賽級別冠軍,所以在李洋心中分量更勝於亞運銅牌。
一年多後,李洋即將做出更難的選擇—麟洋配。
▲李洋(右)和王齊麟搭檔後,成功打進奧運,拿下兩屆冠軍。
羽壇載浮載沉,到底是不是這塊料?
李峻淯祖籍金門,世代農民,「早上務農,下午還要到海邊採蚵」,尤其李氏就住在「前線中的前線」—古寧頭,曾經時時刻刻身處「單打雙不打」的砲擊威脅下,這樣艱險的生活環境,養成了李峻淯刻苦耐勞的個性;隨著到臺灣就讀憲兵學校,更形塑出他堅毅不拔的性格。金門的成長過程,加上憲兵嚴格的鐵血紀律,讓李峻淯在軍旅生涯告一段落後,還是不改嚴肅剛直的態度,即使是對待兒子李洋。
李洋一家三兄妹,李洋排行老二,妹妹李芷蓁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又是老么,三千寵愛在一身,「妹妹可以叛逆,但我連青春期的叛逆都沒有」;大哥李榮羿很小的時候,奶奶從金門到臺灣來幫忙照料哥哥這個長孫,「誰敢管我的乖孫」!李洋感到自己在哥哥與妹妹中間,父親的管教最為嚴格。
李洋的奶奶在臺灣將近十四年,直到八十歲高齡,看到兒子的生活比較穩定,孫子也比較大了才回金門,最後以九十四歲高齡辭世,「我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爸爸與伯伯李開陣,跪在靈柩前,哭到不能自已」,當時還沒升國中的李洋,才體會到生離死別,與父親對奶奶的孝心。
凡是當過父親的男性,都知道要扮演好這個角色,權威或嚴厲,溺愛與放縱,不好拿捏,「我一直在學習怎麼當個父親,更沒有人教過我,要如何當一個選手的父親」,在談到培養李洋時,李峻淯這麼說;而在李洋看來,父親也可能是世界上最簡單又最多元的名詞,李峻淯是種權威、也是保護傘;有時是個動手修理自己一頓的人;有時也能以一句話,讓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李峻淯的言教身教,才協助李洋茁壯成長,成為今天的金牌羽球選手。
李峻淯雖說李洋自幼「配合度就很高」,但父輩對下一代的管教方式,可以說是任何時代及任何環境下,永遠存在的重要課題,從李峻淯與李洋父子間,打從幼稚園起所灌輸的「服從」、「負責」、「守時」等等觀念來看,這些都是日後李洋從起步晚、升甲組晚、首次進國際賽事準決賽也晚,一路不被看好的逆境中,持續向前的能量。
李洋幼稚園時,有一次李峻淯要李洋好好抱著他坐在摩托車後座,但李洋卻執拗要站在前座踏板上,「我數一、二、三,不上來就走囉」!李洋沒想到父親就這樣揚長而去。李峻淯也曾諄諄告誡李洋,要把自己該帶去學校的東西準備好,「要是忘了什麼,我和媽媽都很忙,別打電話要我們送去學校給你」!
小學三年級那一次,讓李洋特別刻骨銘心。李洋家中的時鐘比標準時間快了五分鐘,「當時爸爸規定我三點要寫完功課,我也認為沒問題而一口答應,過程中妹妹一直找我玩耍,到了兩點五十五分,我只差幾個字了,但爸爸以家中時鐘為準,已經三點了,於是要我進房間,關上門後痛打我一頓」!
從此李洋成為極度看重時間的人,並且取前置量,「尤其愈大,愈看到很多人對時間毫不在乎」,這一點與他日後愈來愈自律的作息相輔相成,李洋以打電動玩具紓壓,妹妹說「哥哥打電玩還會設鬧鐘,例如說規定自己只能玩到十點半,他鬧鐘就會提早半小時,設在十點,提醒自己十點就要開始準備,十點半就真的關掉電源,準備休息」,李芷蓁小時候甚至覺得哥哥自律到不像地球人程度,「我真的覺得他很奇怪,就直接問『哥哥你是不是外星人?』但他沒有回我︙︙」。李榮羿也提到弟弟的守時,「我跟他共用一個遊戲帳號,一次只能登入一個人,我們輪流玩,所以就講好他要玩的時間,他說什麼時間結束,就一定會結束」。
相對父親的嚴厲,李洋總能在母親林莉娟那邊感受到溫柔支持,在中山國中的時候,老師誤會他考試作弊,「我覺得完蛋了,一定會被爸爸打死」,但是聽了兒子解釋「只是同學的藍芽不小心傳來訊息所以手機響起來」後,她相信兒子的人格,替李洋向李峻淯解釋原因。
當然李峻淯也有心疼兒子的一面,當李洋在社子國小苦無上場比賽的機會時,「大隻雞慢啼」,他用閩南語的說法,鼓勵兒子只是大器晚成。李峻淯儘管積極讓兒子進體育班,他仍舊擔心孩子走這條路,到底有沒有前途,「坦白說,每個體育班的家長都怕」,何況金門在歷史上可是文風鼎盛,早在南宋,大儒朱熹就曾在今日的金城鎮「燕南書院」講學,雖是戰地,但是並非重武輕文。
李洋理解父親期望兒子出人頭地的心情,但李峻淯總是以比較傳統的方式來「鞭策」兒子,凡事都做得還不夠好,哪怕李洋付出了再多也一樣,永遠還有進步空間,有一次李洋挨罵後爆發了,「我打球不是為了你,不然你來打,我不想為了你的『甲組夢』努力」!
最關鍵的時刻,還在李洋高三養傷的階段,既上不了場,又到了決定升學的時刻,父子之間的關係更顯冰冷,「我已經忍耐很久了,又不能跟他講什麼,怕他壓力太大,但不講我憋著又難過」,在高三選填志願時,李峻淯的教育態度是,還在讀高中的李洋,百分之八十要聽他的。「那時清華大學、臺北大學與臺北商業大學都有名額,體保生可以去考,就這樣訂了」。
楊燕萍提到的那個「達標的期限」,將在二○一三年,李洋高中畢業的夏天到期。李峻淯知道兒子的羽球贏得不夠多,到此刻為止,也跨不過甲組的門檻,就算一路走來再支持兒子,此時他也必須冷靜地告誡李洋「不能只想著打球,書要多讀」,還要李洋做好不繼續打球的最壞打算,好好學習,認真讀書—讀書這件事日後在李洋要成為土地銀行的正式行員時派上用場,當他從合作金庫轉職時,儘管是知名羽球選手的身分,仍必須經過考試,「什麼《票據法》啦,要讀的、要背的、要理解的,應有盡有」,過去的知識累積,成為日後的助力。
所以李洋認為運動員不應該那麼早就放下書本。以目前羽球雙打選手來說,如果也以奧運為目標,現階段有李洋與王齊麟樹立門檻,他們勢必要跨過這兩個金牌搭檔,才可能前進到下一步。再年輕一點的十八到二十一歲中,雖然也有一些不錯的選手,但是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也還是未知數,「在臺灣能真正靠打羽球養活自己與家人的可能頂多六十位選手,假使不下點功夫好好讀書,就只有繼續打球這一條路」,李洋開玩笑說,在一群不太讀書的人中,自己算是「比較認真的」,他看到不少運動員是不讀書的,也就是說,當這些選手一旦沒辦法再打球時,他們就毫無退路,也沒有其他選擇,這也是李峻淯在李洋受傷,又升不上甲組時苦口婆心要他好好讀書的原因。
李洋到今天還刻骨銘心,父親的回應起先讓他愣住,然後自己結結巴巴地告訴父親:「爸,我......我對羽球還有熱忱,我想選體育系。」針對「熱忱」這兩個字,李峻淯卻回他:「你不要告訴我,等你三十歲的時候還有熱忱。你不是這塊料啦!」斬釘截鐵的冰冷話語,「我爆哭了一整晚」,李洋記憶深刻,「但哭完後好好睡了一覺」。
「這是我的激將法,我太了解我兒子了」!李峻淯決定在這當下孤注一擲,他不是懷疑自己兒子的熱忱,但他也認為如果兒子就因為這句話而意志消沉,那他的心理素質也沒辦法成為世界頂尖的球員。但李洋真的是這塊料。「哭完,我隔天就像沒事一樣,然後回學校繼續訓練」。不論如何,李洋的選擇還是繼續打球,甄試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他聽話進入當時還是臺北商業技術學院的臺北商業大學。學商,給自己一條後路,也希望日後還能練球,「爸爸說的完全出自父親的關愛,我知道他用心良苦」,一直有人不看好李洋的羽球前景,但這也一直成為促使他進步的能量。李洋總是以更認真,把握每場比賽,累積經驗的態度,讓自己能更有信心迎接挑戰。
不久,就是那永誌不忘的七月二十八日了。
▲本圖、文節錄自《夢想前場 李洋》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