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紀錄片揭密！中國異議分子「被精神病」　強關醫院服藥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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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於23日推出調查報導紀錄片《診治「麻煩製造者」—中國精神病院裡的異見者》，全片僅49分鐘，卻曝光了中國警方濫用精神病收容制度，與醫院聯手，將異議人士強制關進精神病院。由於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被強制送入精神病院的人數仍在不斷增加。

▲2022年北京民眾發動白紙革命抗議中共嚴厲的疫情封鎖。（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2022年，當年17歲的張俊杰因不滿習近平嚴苛的封控政策，決定抗議。然而，他僅僅是在學校教學樓門口站著5分鐘，什麼事都沒有做，就被校方強制返家。回家後，身為共產黨員的父親馬上報了警，親手將兒子交給當局。第二天，他就被警方強制帶進一家醫院。

「他們強迫我服藥、毆打我，把我綁在床上然後……他們傷害了我太多。」回憶起這段痛苦過往，張俊杰雙手顫抖、數度哽咽。他在紀錄片裡揭露，院方把他被綁在床上，宣稱他患有精神疾病，強制「留院治療」，甚至不顧病人意願，強行開具抗精神病藥物。

根據紀錄片的內容，醫院根本沒有進行任何檢查，反而是詢問張俊杰一些政治相關的問題，試圖從他的回答抓住把柄，以「診斷」他有精神病。「哦，因為你是反政府的，所以你有精神病。」中國共產黨控制警方，醫護人員也只能聽從警方指示。

「因為你對政府有意見、你對共產黨有意見，你就是有精神病。我真的覺得很恐怖……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張俊杰在紀錄片裡眼眶泛紅、深呼吸好幾次才說完這段話。

BBC透過訪談、調閱法院文件，最後掌握了59名像張俊杰這樣，因抗議或挑戰當局而被强制關進精神病院治療的異議人士。然而，中國知名律師黃雪濤告訴BBC，最近被強制送入精神病院的人數激增。

紀錄片裡另一名受訪者界立建，因為參加要求工廠資方提高薪水的抗議活動而被逮捕。同樣地，他也被警方送進精神病院。和張俊杰相同，界立建也被開了抗精神病藥物，但他拒絕服藥而和院方發生衝突。醫院怒控界立建是「麻煩製造者」，對他進行電休克療法。「這一電，那種痛苦真的是從頭到腳，整個身體不是自己的，我昏死過好幾次。」

BBC進一步調查醫生在這些案件中扮演的角色。一名與警方合作進行強制收治的醫生證實：「精神科有一種稱為『肇事肇禍』的入院類型」如果有人在網路上發表政治敏感言論，只要公安認為有擾亂社會秩序的可能，就會被視為「肇事肇禍」。

不只是政治，BBC還發現，有一名中國女子因為和母親發生金錢糾紛而被送進精神病院。在中國，幾乎任何單位或是家屬都能將他們視為「有問題的人」送到精神病院，媒體甚至發明了一個詞「被精神病」，來形容這種失控現象。

中國《精神衛生法》明定患者原則上應自願接受診治，且要求須由專業精神科醫師進行診斷並記錄過程。然而，中國警方卻可以繞過法律，將「肇事肇禍」的人拘留在精神病院，噤聲異議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