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傅家慶、劉若媺/採訪報導
非洲是全世界產生最少電子垃圾的地區,卻淪為其他國家的「電子墳場」!而這些國家每年產生四千多萬噸的電子垃圾中,有三千多萬噸流向不明,估計這些垃圾中有220萬噸的鉛、鎘、鉻等化合物,以及4400噸會破壞臭氧層的氟氯碳化物將嚴重危害健康。加上居民一邊焚燒電子垃圾一邊養牛羊,牛羊吃喝都是毒,人們屠宰時還焚燒輪胎來去除皮毛,更是毒上加毒,這些毒素不但污染當地,更順著河流和空氣污染整個首都。
▲牛、羊在有毒環境中飼養。
在迦納首都阿克拉這個電子垃圾場,你會看到一個現象是這樣的牛隻跟羊群他們吃著沾著毒水的木屑,而人再去買這樣的牛肉來吃,整個城市大家都吃進有毒牛肉。
迦納民眾Memeh Bukari:「所以很多人來這買牛羊,但這沒有給牛羊的牧場好好飼養,應該要有很好環境,但你看腳下這攤就是最好證明,否則你看大家都生病,你吃到、我吃到、人人吃到,人人都生病。」
▲燒輪胎去除動物皮毛。
牛羊吃的、聞的、喝的全是毒,更可怕的是屠宰時還毒上加毒。這位男子抬著已經宰殺的羊,請注意看他還帶著一個輪胎。
用輪胎當柴燒去除皮毛,我們驚嘆這樣宰羊會產生劇毒,更驚嘆大家對危害卻「莫宰羊」。
HAC代表Wolfgabg Mac Din:「這裡的人沒受過教育去知道說在這裡燒垃圾會讓你得這個病、那個病,他們不知道。」
記者傅家慶:「你們不知道嗎?」
迦納民眾:「知道。」
記者傅家慶:「所以你知道這環境讓你生病,但你仍願意在這裡。」
迦納民眾:「是的,因為我需要錢。」
Wolfgabg Mac Din:「他們所說知道的疾病指的是像瘧疾,他們會說蚊蟲較危險,因為他們沒有受過教育。」
迦納廣播電台記者記者Nana Boakye-Yiadom:「我不認為大家關注這議題,這顯示我們未意識到我們的環境有多危險,但事實上Agbogbloshie已經被證實是世界最被污染區域。」
首都淪為世界最受污染區域,綠色和平組織調查,Agbogbloshie土壤中含有鉛、鉻、銻等重金屬含量是正常土壤100倍,土中更有多種化學毒素,包含世紀劇毒會致癌的戴奧辛。而鄰苯二甲酸酯就是種塑化劑,是世衛組織公告的環境荷爾蒙,會干擾內分泌導致產下畸型兒,另外多氯聯苯台灣人更不陌生。
▲電子垃圾場充滿重金屬汙染土壤。
記者傅家慶:「燃燒電子垃圾它會產生非常多有毒物質,其中一項叫做多氯聯苯,它就是造成中部地區1979年米糠油事件的元兇。」
和台灣類似,多氯聯苯中毒症狀最明顯就是在皮膚和眼睛。
跛手男Ibrahim:「上帝創造這樣的我。」29歲男子自嘲畸形是上帝創造,而除了殘疾他雙眼還佈滿血絲。
跛手男Ibrahim:「這很痛,有時候我睡覺時會感覺眼睛裡有異物。」
醫生Krame Abrokwaa-Yankyera:「這有可能是皮膚色素沉澱,也可能造成這結果,但也可能...我也得說這也可能是污染造成的。」
多氯聯苯毒素也常累積在脂肪,母乳垂直感染更影響孩童生長。
記者:「你九歲嗎?(是的)但妳體型看來很小。(她看起來都沒長大)」
我們一再確認這女孩9歲嗎?因為她的身高遠低於同年齡。
記者:「(我八歲)你看八歲、這九歲怎會這樣?」
▲孩童因汙染發育不良。
我們以長約30公分麥克風測量,女孩身高三個半大約105公分,但世衛標準9歲女孩得133公分,生活中滿是毒,大家像活在培養皿。
Krame Abrokwaa-Yankyera:「當你燃燒時,有機毒物擴散,在燃燒的過程中人們吸入這些毒氣和重金屬,所以因為這些電子垃圾會造成DNA損害,所以也被證實可能致癌。」
Wolfgabg Mac Din:「很多牛羊被毒素汙染你又吃下、又焚燒,所有毒素都來了,最後你當然會死。」
我們跟著救援組織HAC腳步到住焚燒區旁,罹患肺癌住戶如今空無一人,我們追問然後呢。
Wolfgabg Mac Din:「但他們都過世了,是的過世了,你可以問他們。」
「然後他就死掉了」,雖然環境毒素顯而易見,但迦納衛生部門反倒曾做調查,指當地居民血液樣本沒有異狀。這和當地人切身認知相去甚遠,始終不相信政府的數據報告,這群年輕人專門和政府「唱反調」。
迦納青年環保運動領袖Joshua Amponsem:「火力發電雖然便宜,但火力發電不是解決之道。」他們是「迦納青年環保運動聯盟」,正呼籲以太陽能發電取代火力發電,活動領袖Joshua就曾進行Agbogbloshie地區汙染研究。
Joshua Amponsem:「我曾做過A區電子垃圾場的研究,研究焦點在受污染的土地,最終結果顯示土中含有大量銅、大量鋅和鐵在土裡,換言之如果有人在那環境每天超過八小時,暴露在污染超過三年將受到巨大的影響。」
▲環寶團體建議用穀物外殼覆蓋土壤。
Joshua建議用穀物殼覆蓋土壤,這是減輕污染治標的辦法,而迦納政府也正以怪手清淤防洪,避免雨季河水潰堤,沖的滿城垃圾,也推動新回收制度杜絕「垃圾」,以後慈善捐助得經測試才准進口。
二手店老闆Prince Agyapong:「所以你看這張貼紙,如果是可用的才會貼這張,表示這是測試過的,所以貨物抵達前必須有貼紙確認,測試過才能上貨櫃,確保已經為客人測試無誤。」
但如何執行、以後這些人如何維生,即使新法上路,所要面臨的挑戰,多如散落在這河道陳年的垃圾。首都河流被污染半世紀,已不復見當年的水上人家。
Nana Boakye-Yiadom:「那時候人們還能在河裡捕魚,在河上也在潟湖上,但現在河川已死,因為長年受到污染嚴重。」
卻又創造新的迦納風景,恣意奔馳的非洲大草原。(整理:實習編輯黃朝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