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苡瑄／讀同志文學《膜》：性別不再是限制情慾的枷鎖

圖、文／卓苡瑄

說起同志文學，大家第一個聯想的作家多半是白先勇，若將範大至藝術家（音樂、雕塑、繪畫、舞蹈、演藝等領域），各位所能想到的人又更多了些，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常常忽略了一位才華洋溢、曾在二十世紀末聲名大噪的文學家——紀大偉。

不得不說，要不是我朋友某一天拿了一本名為《膜》的書回來，我也不知道這位作家究竟是誰。

《膜》是一部非常奇特的文學作品，字數約莫一萬上下，作為小說的篇幅並不算太長，可在那短短的一萬多字下，卻讓人有異常深刻的體驗，那是一種理不清、說不準的奇妙感受，閱讀他的文字，就猶如自己整個身體沉入一片大海，你在裏頭載浮載沉、景象或飄晃或清晰、所聽見的聲音都混沌不清，可你卻不會對此感到厭惡，反而為那在海裡忽明忽暗的光點失神，你甘願就這麼泡在海裡，讓海水的浮力推擠著你向前。

聽來奇幻又不可思議對嗎？在讀紀大偉的《膜》時我就是這樣的感受。

《膜》的故事背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那時美容師這行業正興盛，作為美容師的女主角，她擁有一種「膜」，只要貼在顧客身上，即可經由膜得到顧客的所有資訊，諸如：皮膚狀況、身體狀態、情緒波動、過去幾小時的情慾活動……只要是關於顧客的，所有資訊皆會完整的紀錄在裡頭，也就是說，女主角掌握了顧客們最隱私、最不該對外公開的所有訊息……

這本小說已經出版許多年了，可今天就算再看一次，依然會覺得非常前衛，他所寫的故事儼然就是現代社會的縮影，更甚者，是未來世界的預言。

透過「膜」，我們讓人知道了許多私密的資訊，可除去了「膜」，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如此遙遠，那薄透的間隔成了最大的反諷，猶如現代將人實際距離縮短，卻拉開人心距離的網路。

此外，故事裡被安排了許多巧妙的諷刺，像是：異性戀霸權、男尊女卑、性別二分法……在《膜》的故事裡，過去的社會觀念在那時代已不適用，除去了僵硬的性別分類，愛情與情慾皆得到了鬆綁，也因為拿掉了那些無謂的枷鎖，我們才能在書中更加看清所有事物的本質。

在閱讀這本書時，我總覺得自己在閱讀國外翻譯小說的，一方面是其內容新穎，另一方面則是紀大偉的筆風受了大量的英文影響，所以寫出來的筆觸總帶著點翻譯文學的氣息，雖說少了點華文文學的韻味，可這樣新潮的筆觸似乎更適合這樣前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