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紀宛宜、吳文昌/採訪報導
台灣老年人口到了2026年將突破2成,占了健保近六成的支出,但台灣的長照目前靠的是外籍看護,真正走入機構或居家照護的長者是少數,而本國的照服員更因為低薪加上勞力密集,所以投入的也少,但面對八年後即將到來的超高齡社會,我們該如何準備。
「阿嬤吃飽了」,不管阿嬤吃飽了沒,還是堅持餵上一口湯,高齡96歲的中常爺爺身體硬朗、能走能動,卻和老伴一起住在護理之家。中常爺爺:「家裡的(子女)都沒有空,沒辦法照顧我們兩個人,(住在這裡快樂嗎?)快樂啊,這裡很有趣。」
兩位老人家不想麻煩子女,自己選擇了住家附近的安養機構,完全是老有所終的最佳範本。根據統計,2014年老年人口比上升到11.99%,約281萬,2018年來到14.5%,2026年會超過20%,到了2045年,我國人口將有1/3都是老人,但台灣長照體系卻跟不上高齡化速度。
榮總高齡科主任:「外勞成為長照主要服務人力是個既成事實了,所以你要去接受他了,你只能說,你接受他之後,政府做出更好的服務,再逐步讓民眾,還是回到市場嘛,讓民眾覺得本勞比較好用了,他自然就會減少外勞了。」
目前台灣的長照投入人口,居家照顧服務員8300名,加上日間照顧以及機構照服員,大約兩萬四千人,對比外籍看護22萬7千人,大約是1:10,說穿了,台灣的長照靠的就是外勞。
劉毓秀:「有哪一個地區老人,可以那麼重度插著管子,都可以活個幾年,甚至十年,因為你有很便宜、很好用的健保,很便宜、很好用的外勞,然後我們的愚孝,這加起來就是長期重度失能,因此台灣的長照,簡單來說就是外勞長期照顧。」
長照2.0想擺脫依賴外勞的困境,但目前全台普通型的安養機構約有1044所,可供入住人數將近6萬人,但實際進住者只有4萬3千多人,機構式照顧只佔老人長照的19.5%,但反觀稍具規模的護理之家,卻是一床難求。
照服員:「你今年幾歲?」阿嬤 :「什麼?」照服員:「你今年幾歲?」阿嬤 :「幾歲喔,83歲。」
榮總高齡科主任:「真的重症的,需要的都去找外勞,不然就自己去找護理之家,那因為這種長照一住就是上年,那一住進去什麼時候出來,根本不會出來啊,所以護理之家是全滿的。」
實際走一趟護理之家,照服員光是拍痰就忙得滿頭大汗,更別提把屎把尿。護理之家院長:「從開幕到現在招募台籍照服員,可能登了半年連一個都沒有,真的是一個都沒有,那為什麼會那麼困難,可能就是因為台灣環境的關係,第一個薪水太低,台灣的照服員可能最高也才三萬多塊。」
「看上面,看上面,對,眼睛看上面。」住在花蓮的鄭阿嬤,每天都很期待居服員的到來。阿嬤:「啊呦,很高興,有人來我最高興了,因為我一整天都是孤單老人。」
一個禮拜居家照顧阿嬤4天,每天一個小時,幫忙洗澡、清潔,甚至打掃,但多數民眾不願把長者獨留家中,所以即使調高居服員薪水,也面臨沒有個案服務的窘境。劉毓秀:「現在問題在於服務量少,所以居服員就在路上空跑啊,或者空班啊,所以不只是說時薪多少的問題,也包括是不是能夠讓他有密度夠的服務。」
根據政府統計,老人的平均失能時間長達7年,2014年全國失能人口約有75萬人,2020年將高達86萬,2025年如果以500萬的老年人口來計算,健保規模將突破一兆,其中56%使用在老年人。榮總高齡科主任:「我們現在在快速增加的中間而已,我們後面會更快,我們要讓後來增加的老人要更健康,要不失能,那他就不會進到長照,所以你還是要去做很大一塊的社會工程的再造,要讓大家更健康更活躍。」
生得少、老得快,超高齡社會即將來臨,能否快樂終老,成為全民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