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一廣場／疫情肆虐卻現中美關係「融合發展」轉機？

文／韋安

自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世界以來，不少國際政治要員認為，這是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全球危機。

聯合國祕書長古特瑞斯警告，新冠肺炎大流行，每一個國家的民眾都受到威脅，引發的經濟衰退將是近代史上前所未見，可能在全球各地引發衝突。而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4月3日《華爾街日報》刊登評論，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大流行將永遠改變世界秩序。

▲筆者認為，疫情將改變中美關係。（圖／翻攝自微博）

當今的世界秩序，不可否認的是中美關係正扮演著關鍵角色。過去幾十年間，中美曾有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在近10年中，已經逐漸轉變為全面的戰略競爭和對抗。並且從貿易戰、科技封鎖，到地緣政治角力。

連生意人都能看出這種趨勢，華為創辦人任正非就表達以下的意思，美方一再頒發華為公司90天的臨時執照，延緩對其進行出口禁令的時間，但根本上，美國還是要把這家全球5G技術的領先中國公司，置於死地。

不過，今年一月以來的新冠疫情，可能完全打亂美國原有美中關係大方向。起碼在3、5年之內，擱置原有的「戰略對抗」和「封鎖」，而以「融合發展」取而代之。在應對當前疫情的生命生存危機之後，美國還有經濟、政治和軍事方面三方面的難題要面對。

▲筆者認為，若川普沒有連任，美中關係將重建「融合發展」關係。

首先，2008年金融風暴，是由資金的流動性，影響到經濟的循環。這次由疫情所帶來的經濟危機，則是實體製造生產、供應鏈，由於封國、封城而停擺。經濟面受到的創傷，是金融風暴的指數等級。

其次，雖然美法德意英主要民主國家的領導人，即使不令人滿意的治理疫情表現，也獲得民意支持度大幅增加，但接著要解決長期低迷的經濟問題，面對生活陷入生存困窘的無數百姓，都很難給出滿意的答案。這將帶來長期的政治風暴，正猶如阿拉伯的難民湧入歐洲，促使英國脫歐，極右翼思潮在歐洲重現。

最後，美國的霸權依託強大的軍事力量，其海軍是它操控全球地緣政治的主力。隨著疫情的不斷傳出，航母和郵輪，成為新冠病毒傳播最危險的載體。2到3年內，小小的病毒阻斷美國對外的軍事輻射力量，每一次航母的出行，都帶著賭注性質。

由以上幾點來看，即使有激進學者和右翼的政客，希望用疫情激起另一波中美對抗高潮，然而美國總統川普，或是他不幸無法連任，他的繼任者，都可能從現實功利的角度出發，必須與中國在現階段，重建一種「融合發展」關係。

▲疫情發生前，川普對華為晶片下禁運令。（圖／翻攝自微博）

經過新冠病毒的檢驗，中國成為世界上最安全牢靠的生產基地，也擁有與他國比較，最完整的供應鏈。可能是由於一黨專政，維持了社會大體的穩定性。「中國製造」為美國企業提供後勤保障。而且，透過談判美國還可以取得生產優先權，保障供應，延續美國經濟的動能。

目前的現況是中國經濟既是美國的賣方，也是買方。川普的政績，中美第一階段貿易談判，中方允諾增加對美採購2000億美元。在其他市場都因疫情而陷入巨幅萎縮中，中國市場對美國更為重要。

之前美中戰略對抗關係，是要限制中國的經濟發展，避免後者挑戰前者的霸權。然而現在如果中國經濟陷入大幅衰退，美國將被連帶陷入更深的經濟危機。以華為為例，在疫情發生之前，晶片禁運，美國相關企業只是獲利減少，但仍符合美國維持技術領先的長期利益。現在其他市場需求減少，如果再沒有像華為這樣的客戶，美企可能因此而倒閉。

當前美國作為全球霸主，其地位建立在「美軍、美元、美債」。美軍目前陷入停擺，而且即使不受疫情影響，在疫情、經濟危機、人民面臨苦日子之下，靠地緣政治軍事行動，也無法轉移自身的危機。

美元、美債，就猶如賭場裡面的籌碼，美國就像莊家，所擁有的現金，遠低於在外放出的籌碼，中國是擁有最多籌碼的「賭客」。一旦疫情製造的恐慌，或其他因素，造成「擠兌」，恐將是美國建國以來最大危機。

中國需要美國，市場、技術、晶片。美國也需要中國，上次是聯手對付前蘇聯，現在則是應對現實的生存危機。

任正非曾説，「遲早我們要與美國相遇的，那我們就要準備和美國在『山頂』上交鋒，做好一切準備」，但是「最終，我們還是要在山頂上擁抱。」

看來短暫「山頂上的擁抱」，會意外來臨了。

《作者簡介》韋安，資深媒體人，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