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與人權分不開　德國對中政策大轉彎

德國外交部長馬斯1日在柏林迎接來訪的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時，兩人刻意保持社交距離，互碰手肘打招呼。在疫情肆虐的當今世界，這樣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

▲德國外交部長馬斯（右）1日在柏林迎接來訪的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左）時，兩人刻意保持社交距離。（圖／翻攝自Twitter)

不過，近來德國與中國的距離愈來愈遠，德國國內對中國的批評聲此起彼落，這樣的現象卻是前所未聞，意味著對中政策已出現轉向。就在王毅離開柏林的第二天，德國內閣通過醞釀已久的印太外交政策，這份印太政策標誌著德國對中政策的大轉彎。

德國與中國的關係多年來侷限在貿易，人權只是點綴，但從馬斯（Heiko Maas）與王毅9月初的這次會晤，可發現風向的轉變有多大。馬斯在記者會上當著王毅的面要求收回港區國安法，批評北京對維吾爾人的迫害，還力挺被中國威脅的捷克。

王毅訪歐期間出言恐嚇捷克參議院議長維特齊（Miloš Vystrčil）將為訪台付出代價，在歐洲政壇引起熱議。馬斯以歐盟輪值主席國外長的身分，主動出手保護個別成員國不被中國報復，也凸顯了歐洲個別國家的力量太小，唯有團結才有實力與中國談判。

連在中國經濟扮演要角的德國工業巨擘西門子（Siemens），最近也一反過去德商對人權絕口不提的態度，公開對香港和新疆的局勢表示憂心，可見貿易與人權在德中關係再也無法分開來談，對雙方未來互動有深遠的影響。

中國踐踏基本人權強迫維吾爾人放棄信仰，撕毀承諾限制港人的自由和權利，讓對中國友好的德國人也搖頭。熱心推動德中關係的德國國會德中議員小組主席施密特（Dagmar Schmidt）就坦言，香港的局勢和新疆穆斯林少數民族的處境讓小組成員心情沉重。她建議鑑於中國的獨裁傾向，德國未來應該減少對中國的依賴，將供應鏈和市場擴大至其他亞洲國家。

中國近年一直是德國最大的貿易夥伴。今年第二季，德國對中國的出口金額首度超越對美出口躍居首位，可見德國經濟對中國依賴的程度。

德國內閣2日通過醞釀已久的印太外交政策，這是德國第一次針對印度洋和太平洋區域擬定的完整外交方針，「為避免單方面的依賴」，德國將與印太地區的民主國家和共享民主價值的夥伴全面擴展關係。

1990年代起，德商就大舉進軍中國，德國相信在中國投資和經商不僅為雙方帶來財富，按照中東歐民主化的歷史經驗，貿易也終將為中國帶來民主和法治。

不過，這個願望目前看來遙遙無期，尤其在習近平出任中共領導人以來，中國反而變得更加封閉和強勢，利用經濟力量來施壓不聽話的國家，對捷克的威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任何國家惹惱中國都可能受到懲罰。

去年3月，歐盟在「歐中關係戰略展望」（EU-China–A strategic outlook）文件中，首度稱中國是推動另一種治理模式的「體制對手」，即預告歐洲對北京的態度正出現質變。德國的印太政策是對中國的最新回應，歐洲終於意識到與一個對內壓迫人民的獨裁政權進行貿易往來，終將付出犧牲尊嚴、人權和民主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