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真心話｜我的阿嬤…住院還堅持找電鍋「煮飯給孫呷」

2015/08/10 2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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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球球

罹患失智症的83歲炳妹阿嬤，因為患有黃昏症候群，一到傍晚就會開始憂鬱、遊走、哭泣，為了安慰她，工作人員演出每天開往太平阿嬤家的「4點半專車」，將櫃台當成售票亭，手繪簡單的車票，假扮家人朋友和她通話，日復一日。

八十三歲的炳妹阿嬤罹患失智症，每天下午都會因為黃昏症候群，焦急地想回家，於是一群年輕人聯手演出，陪阿嬤買票、等車、上車。這戲，一天就要演上好幾回...。
Posted by 大愛電視 Da-Ai TV on 2015年8月7日

這段由《大愛電視台》上傳的影片，讓人們開始思考失智症老人的困境。或許在許多人眼裡，人老了就會有這樣焦慮、記憶力退化的表現，不以為意。但其實這是普遍老年人都會遇到的問題之一，是一種疾病，會煎熬這些爺爺奶奶的心靈，需要更多人的關心照護。

看完影片，在淚眼中想起我的阿嬤。小時候，因為雙薪家庭、父母都要上班的關係，我和兩位阿祖、阿公、阿嬤相處的時間更長。但因為年紀太小，記憶是零散而瑣碎的：騎著有輔助輪的彩色腳踏車，讓他們追著跑、到溪邊拿寶特瓶裝蝌蚪青蛙、摘些日日春裝飾客廳、坐著阿公的老摩托車，到兩條街外的雜貨店買糖果。這些片段長大後偶爾還會想起來，但更多時候是被遺忘的，遺忘在汲汲營營的日常之外，變得渺小了。

家鄉,彰化,鄉村-記者施佩儀攝

▲兒時的鄉村生活記憶，長大後逐漸遺忘。（圖／記者施佩儀攝）

長大後，離開家鄉到遠遠的台北生活，每次回阿嬤家，長輩就更老了一點。真的好奇怪，沒感受到自己成熟長大了多少，怎麼每次見到阿公阿嬤，總會有不熟悉的時間皺紋刻在他們的雙眉間、手心裡。有時下定決心，想著要給阿公阿嬤打個電話，但總是「太忙」。我們總是太忙了，只是，生活到底有多忙？忙到不能播出那通，能讓阿公阿嬤笑開懷的電話？

▲握著爺爺奶奶的手，每次都感覺皺紋變多了。（圖／攝影者PROmusicoooool, flickr CC License）

因為腳有舊傷，阿嬤不太能出門，所以她的生活總是在「等待」。等待阿公農忙回家吃飯、等待兒女回鄉團聚、等待天黑、等待天亮。有次阿嬤生病了，我到醫院探望她，覺得她跟以往不太一樣，說話失去邏輯、眼神沒有焦距。直到傍晚，阿嬤竟突然問我：「阿孫ㄟ，欲呷飯無？阿嬤煮乎哩呷。」說著說著就起身堅持要去煮飯，實在沒辦法，我陪著阿嬤走出房門，尋找那個不存在的電鍋。因為阿嬤忘了自己在住院，卻只記得要「煮飯給孫呷」。

直到阿嬤相信「阿公煮好了毋免煮」為止，我就陪著她沿著醫院長長的走廊，繞了一圈又一圈，不敢掉下眼淚。炳妹阿嬤尋找「開往太平的4點半專車」，和阿嬤當時在找的「電鍋」，或許是幻覺、是習慣，是讓旁人看了有些心痛的重要的「牽掛」，我們無從得知，問阿嬤，阿嬤只是傻傻的笑一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