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王詩雅、何世得/採訪報導
為了瞭解非洲人為何寧願餓,也不願接受基改,我們來到肯亞,在基改是否被肯亞大眾接受前,當地已經有窮則變變則通的「土法」,比如台商就告訴我們,當地人吃東西的習慣是挑硬的來吃,硬的玉米、硬的肉,這樣才因咀嚼帶來飽足感,也吃石頭,還把麻布袋當田來種。
台商陳發:「這是懷孕的人在吃的鐵質。這個是石頭,當地人在賣的。」七成肯亞孕婦「異食癖」上癮,全國每星期可以吃掉4噸。
記者:「營養品嗎?」
當地婦人:「Iron(鐵質)。」
記者:「小孩可吃嗎?」
當地婦人:「不行,不准!只有成人。」
事實剛好相反,吃多了反而患貧血或鉛中毒,但若非營養太欠缺,誰願咬一口毒蘋果。
當地每個家庭平均有4-8個小孩,孩子再皮也不敢皮到破壞爸媽擺在家門的這樣東西。自己吃的青菜自己種,認真說來眼前肯亞菠菜從半空中長出來,根本不觸及地球表面。
首都奈洛比空間有限,肯亞流行起麻布袋種植,一袋可以抵十倍的種植面積,還有一個好處,不必蓋灌溉系統,直接澆水,需要水量也不用多。
在麻袋正中央先疊了一圈石頭,四周再舖上土壤和肥料,垂直式灌溉系統,水份更能均勻滲透,每個月只要賣掉一個麻袋青菜,等於幫自己加薪20美元。
麻袋農場總管:「你填石頭、拉高,填了再拉高,直到配合種植高度。」每十五公分戳個洞,塞進菜苗,兩周後收成。民眾:「有的還需要一星期,我們會再回來收成。」
多數家庭門口種個一到兩袋,而這個社區另外派出六十人合作,每天清晨輪班務農,除草、收成、分享,最開心的是有客戶上門。
記者:「同樣的份量你去外面買要多少?」
買家:「要100先令。」
記者:「所以這裡是半價嗎?」
買家:「對,這一把可以煮兩餐。」
營業額不進私人口袋,而是存進社區帳戶,供借貸應急。麻袋農場總管:「最近有例子貸款4000元,他去醫院看病。」
一袋土的養份壽命是一年,有政府免費贈送,奈洛比貧民區家庭五到七成收入都花費在「吃」上面,能省則省。烤的玉米越是硬,也就是能嚼得久,產生飽足感的「上品」就是好玉米,但當地人一餐不吃一整支,太奢侈,當地人只買三分之一。
基貝拉在肯亞太有名,離總統府只有短短五公里,你以為是豪宅區,剛好相反。基貝拉充滿了國際NGO給的描述,每三個奈洛比人,就有一位住在貧民區,人口破百萬,面積卻只2.5平方公里,等於九座中正紀念堂的面積,擁擠度跟規模都是非洲之冠,上下班人潮很壯觀。
住基貝拉生存法則就是「走」!上班、上學,清晨五點走兩小時,傍晚再走一遍,長途火車打這過,卻跟貧民區沒關係,跟百萬人口沒關係的還有「一天三餐」這句話。
記者:「這東西叫CHAPATI,很像台灣的蔥油餅,只有乾煎,放一點豆油,沒有任何的料,吃起來感覺比較粗,跟台灣細麵粉不太一樣。」
豆子湯加鹽清煮,搭配只是調點牛奶顏色的淡奶茶,貧民區的豐盛一餐瞬間滿足 「飢」情。民眾:「這些豆子對我們太重要了,而且它很便宜。」
三小時後又會餓的套餐,美金一塊錢,這是貧區中上消費水平,很難想像與我們錯身而過的首都百姓,有七成只負擔得起一天兩餐,三成每天只吃一餐,受害最深的多半是兒童。
世界展望會社工:「孩子缺乏營養,智力發展遲緩,難有學業表現,到就學年紀,學習表現不好,落入經濟底層,無法出人頭地,當然找不到好工作,一代一代貧窮一直循環。」
一個期待營養的地方,把時光拉回半世紀的台灣。當地雜貨店的雞蛋是一個個賣,每顆只比台灣便宜一些,約合台幣三塊,小販在塑膠桶裡放著雞肉塊零賣,這都算奢侈品。從牛奶桶舀一勺,包上一袋,只差鈴聲沒搖兩下。
真要秤秤自己斤兩,體重測量投幣機必定誠實以對,可惜肯亞前有營養不良,後隨健康追兵,疾病怎麼來?腳下有答案。
塑膠袋是玩具、萬用袋,是小孩的書包,也是羊兒的食物,更是貧民區地面不斷增高的原因。用泥巴鐵皮蓋起來的房子裡面沒有廁所,半夜醒來在屋裡拿塑膠袋接住,再往外一甩來到這。
這就是「黃金」塑膠袋無所不在的原因,更驚人的是附近水溝、小溪只要是流動都被污染。
記者:「河流是肯亞人排放污水的地方,也是洗衣服、灌溉來源的地方,這樣的毒水每天喝進肚子裡面,食物安全就是一個大問題。」
這樣的水再用來灌溉,人不生病才怪。肯亞的窮導致了病,兩兩惡性循環下,路上的塑膠袋被回收工拿去洗,等著下趟循環使用,需要翻天覆地改變的急事,在肯亞卻是慢慢來。
《消失的國界》節目播出時間
首播:三立新聞台(六)23:00
重播:三立新聞台(日)10:00、(隔週日)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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