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公投領先全球！「無條件基本收入」公民將月領8萬台幣

記者吳亭儀、姚仁祥／瑞士採訪報導

瑞士即將在6月5日，舉行領先全球的基本收入公投，決定是否要以「無條件」的基本收入，取代各式各樣的福利措施，也就是說，成年人就算不做事，也可以月領8萬台幣！而且適用對象廣及全體公民。很多人認為，這會讓國家競爭力下滑，不過「無條件基本收入」，卻在1年半連署時間，跨越公投門檻，真的有可能通過嗎？來看我們的報導。

▲瑞士成年人就算不做事，也將能月領8萬台幣

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基本收入的傳單，有你基本收入的傳單嗎？」幾乎每個人都會停下腳步，因為這份傳單的魅力，凡人無法擋。民眾：「這是真的？」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是真的錢。」

民眾：「真的錢嗎？」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請讓他保持流通。」怎麼會有人發送白花花的鈔票，大家都疑惑又驚奇，10塊錢瑞士法朗，大約近350元台幣，說多不多，但足以買個麵包、三明治打發一餐，砸錢拚噱頭，全為了推動「基本收入」公投。

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會有這樣想法是，比起花大錢來印傳單，不如給真正的錢，（我們）在蘇黎世車站，發了1萬瑞士法朗。」要讓瑞士政府每個月無條件，發給每位公民2千5百元瑞士法郎，等同8萬多元台幣的生活費，真的是破天荒。

發起團體換了8百萬個瑞士法朗錢幣，載著一卡車的錢，前往瑞士首都伯恩，在聯邦國會廣場宣示要把「財富」還歸於民。錢幣像瀑布般流洩而出，8百萬個錢幣，代表瑞士8百萬人口，意味人人都能擁有財富，擺脫「金錢的枷鎖」，我們也獨家訪問到背後的公投發起人Enno Schmidt，帶著我們往地下室走，厚重金屬門後頭是瑞士的銀行，最傳統古老保險箱。

基本收入公投發起人Enno Schmidt：「我們希望錢可以回到人民手上，錢不再只是薪水，不是在牆後面，錢會變成流向人民生活和工作，成為自由的基礎。」當錢不再是硬幣上的數字，而是回歸人民，Enno Schmidt要讓「薪水」和「工作」有新定義。

基本收入公投發起人Enno Schmidt：「無條件基本收入概念，不是懶惰，而是會變成強烈的自我要求，你將會做最好的事。」只為激發人們內心潛能，但能走到訴諸公投這最後一哩路，他花了近十年時間。當加拿大、芬蘭，在低收入戶試行基本收入概念的時候，瑞士已經成立了公投辦公室，而影響層面將是擴及瑞士全體公民。

不同語言的YES海報，鎖定瑞士法、德、義3個主要語區，希望人們不必為了「五斗米」折腰，能在衣食無缺情況下，思考真正想做什麼，Enno Schmidt花了6年才找齊志同道合伙伴。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如果你做的不夠專業，將會是很難的工作，你到街上跟上千人說明，引起更多關注。」

辦公室經理Wagner跟成員得在1年半，18個月時間，跨越全國公投連署門檻，收集超過10萬個簽名，但難的不在數量、不在耗費多少時間，而是要讓思想傳統的瑞士人了解，基本收入的落實，不會讓「國家競爭力」下滑。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人們會說『不，你是瘋了嗎？你在做什麼？你會扼殺我們的國家』，有些人會憤怒。」

成員足跡踏遍全瑞士，2013年10月，成果比想像中還豐碩，他們蒐集到12萬6千個連署簽名。這場改造社會的公民運動，瑞士人走在全球最前面，但民眾抱持懷疑態度。民眾：「我很肯定這會被否決，因為這裡是瑞士，大家認為人們必須工作。」

民眾：「你如果不工作要找事情做，不然要整天坐著嗎？」

民眾：「我想絕對會被否決的。」許多瑞士人認為，有了基本收入人們就會變懶，但是Schmidt還是很有信心，這個新世界遲早都會到來。基本收入公投發起人Enno Schmidt：「或許瑞士是最晚實施的，或許台灣會比較快，但我絕對能確定基本收入將會到來，問題不是它來了，而是它如何來。」

基本收入公投活動經理Che Wagner：「即使他們說不，他們也開始反應思考為什麼，或是這真的是我想做的工作嗎。」沒錯！這就是瑞士民主，法案通過與否不代表最後的結局，當人民願意思考、討論，才是改變的開始。想進一步了解瑞士公投的思維，我們跟著蘇黎世社會部議員Alexander，到他們的民主殿堂一探究竟。

瑞士的單一城市，每個市民還是有提出公投法案的機會，只要蒐集個3千個人聯署簽名，送往議會，即使議員持反對意見，還是可以交由全民來投票表決。議場廣播：「現在討論聯邦鐵路電線。」議場內鬧烘烘，瑞士所有國會議員都是兼職，得在有限時間內進行不同表決，Alexander也在議場內跟其他議員討論，這段期間，他們可以用空檔自由進出。蘇黎世議員Alexander：「（如果實施）基本收入的衝擊，在很多因素很難去預料，是沒有人可以預知的，不過它可能對取代現在複雜的社會系統 。」

國會議員提供建議而不是決定，因為在瑞士，從來都不是由上而下的治理，重要的是人民的選擇，最重要的議題一定是食、衣、住、行。瑞士公投的項目分為國家和城市等級，其中光是蘇黎世市的2號電車，要不要擴充路線，就得靠市民公投表決。運輸議題從電車路線、腳踏車道，甚至是停車費要不要調漲，都是城市公投決定，地方性公投跟全國性的移民議題，同樣火紅，投票率可達到6成。

蘇黎世議員Alexander：「（過去）這個部分，你可以看到的右半部是私人財產，後來有個投票是關於這公園開放給民眾，蘇黎世人通過了，這一半也應該開放給人們。」像是蓋不蓋公園也是「公投議題」，就算一般公投投票率只有3成5左右，但不需要過半，所有人還是得遵守，投票結果的多數決定。

蘇黎世議員Alexander：「也許投票結果不是我預期的，但過程的討論是很重要。」尊重所有聲音，也了解國家或城市發展，並非一朝一夕能養成，瑞士人民不願把治理權假手他人，這股豐沛的草根能量，就是瑞士直接民主的魅力。（整理：實習編輯鍾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