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周刊／緬甸當律師　跳級接中日百億元大案

文／吳中傑／商業周刊

「站在那，你會看到（仰光）河的對岸，一個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浦東新區，沿著馬路走，會看到英屬時代的渣打銀行、以前的中國銀行，這完全就是外灘！」

這是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在緬甸開業的台灣律師，德信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曾勤博，回憶起4年前，他爭取當時任職的新加坡事務所派駐來剛解禁的緬甸，乍到仰光時，站在最高樓「櫻花塔」，眺望仰光河兩岸的情景。

▲看見仰光河兩岸的地貌與開發計畫，曾勤博將與緬甸和美國等地的律師夥伴，一同攻下這片新上海灘。（圖／商業周刊／攝影郭涵羚）

這裡，外資公司年增百倍
菜鳥級律師月薪是台灣2倍

數字驗證曾勤博的眼光。2012年緬甸有限度的放寬經濟管制前，近10年每年新設立外資公司僅有不到30間，之後每年新設的外資企業從500家到1,200家不等。

隨外資搶進，法律諮詢的需求也倍數攀升，日、韓、星、英、美等國的律師事務所都在緬甸設立據點。緬甸人均GDP僅台灣1/19，但當地剛畢業、精通英文與緬文的初階律師，月薪平均能有新台幣6～9萬元，是台灣新手律師的1.5～2倍。

中石油、日本經營之聖都是客戶
「國家發生任何一件大事，可能都與你有關」

正因抓住需求大於供給的缺口，他成為少數卡位緬甸，擁有豐富亞洲經驗的中文律師，包括全球市值第三大的中國石油、中國工商銀行、日本的經營之聖稻盛和夫旗下的電信商KDDI等企業，都是他的客戶。

曾勤博自言，在成熟國家，他只是成千上萬律師的其中一位，但在緬甸，「這個國家發生任何一件大事，可能都跟你有關。」

但緬甸是個歧異程度不亞於印度的國家，人口約5,400萬，主要種族超過10種。且緬甸經歷軍政府逾半世紀鎖國，資訊不透明，從英文與中文文獻能取得的公開資訊相當有限。

開會翻山越嶺、小島也得去
007電影情節是他生活日常

他第一步是「行萬里路」。

緬甸的東西南北，他都曾親自走過。最跋山涉水的一次，是到印度洋上的小島，實地訪察該客戶預計開發的項目。當時先搭國內線飛機，下機後登記護照，換乘軍車，翻山越嶺數小時後，再穿過一個海軍基地，換搭漁船到海中的小島。這些聽起來像007電影中政商層峰密會的情節，卻是他在緬甸的日常。

他也得做一些非本分內的工作，大至翻譯法條，小至對稅收制度提出建議。「緬甸很多法規是西元189幾年時在印度設立，你需要做時空上的轉譯。你拿100年前的概念對照現代的例子，這是『多重緯度』上的翻譯。」

「重點是哪裡給你機會」
從港中到星緬，下一站：印度

更遑論還有無法避險的政治風險，他在緬甸曾經歷種族衝突、戒嚴、甚至政黨輪替前外資全跑光的窘境。風險與機會，他怎麼衡量？

曾勤博盤算的，是每次移動所積累的經驗，能否讓他擁有更高價值？他以自己近10年前從中國移動到新加坡為例，是因明確知道，當時中國經驗在新加坡值錢，因此選擇移動；4年多前來到緬甸，也是同樣邏輯。我們估計他目前年收入至少新台幣500萬元，他未置可否。

享受高溢價，但也得付出較高的生活成本，難道從沒想放棄？「你都能過上很體面的生活，但你關照的重點，是哪裡給你機會，對吧？」這位長征律師，正眼望著閃耀金黃光芒的亞洲大西部，規畫著他的下一站：跨越印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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