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珮萱／遠見雜誌
台灣隨處可見手搖茶飲店，在都會商業區的密度甚至贏過便利商店。第一大品牌清心福全30年來屹立不搖，創辦人趙福全首度接受媒體專訪，暢談交棒第二代與成功祕訣。
台灣手搖茶飲店林立，同條街上常可見五、六家不同品牌茶飲店一字排開，在都會商業區的密度甚至贏過便利商店。每天喝一杯手搖飲料，已是上班族和學生的日常小確幸。
百家爭鳴之下，市占兩成五、穩居第一大，總店數遠超越第二、三名的，就是清心福全，因此被封為國民品牌。
自1987年於台南創業，清心福全一開始單日營業額僅300元，如今全台超過900家店，2016年全年營業額突破15億元，今年更將挑戰20億元。說它見證了台灣手搖茶飲店的發展史，絲毫不誇張。
第二代搶搭蛋黃哥創造話題
現在消費者習以為常的微糖╱半糖╱少糖、微冰╱半冰╱少冰的糖度和冰量表，最早便由清心福全開始。
能被封為國民品牌，一大特色是濃厚的台灣人情味。
「清心」兩字，來自今年53歲的創辦人趙福全舅公開的「清心飲食店」，在澎湖當地非常有名，後來再加上自己名字「福全」。
趙福全1991年開放加盟後，為了表達對舅公的感謝，便決定不在澎湖拓點，免於競爭。一開始開放加盟，還限定加盟主不是夫妻檔就應是直系親屬，希望成就家庭事業。
30年來，這家飲料店跟著台灣社會蛻變。從用塑膠袋裝紅茶、店內吧檯一定要有高腳椅的泡沫紅茶店年代，轉變至山水畫風、不鏽鋼板平台的門市風格，近年來又陸續導入新視覺，改以原木暖色調象徵茶湯色澤的二代店。
如今的清心福全已跟30年前很不一樣！
關鍵人物是趙家二代兄弟檔、30歲的執行長趙啟宏和29歲的總經理趙啟成。顛覆以往低調作風，今年北上到台北辦30週年記者會。
趙福全在記者會前到場關心，活動開始前即離開，刻意把舞台讓給兒子。
台北記者會上，二代接班人手持自家飲品拍照。杯身的蛋黃哥圖樣吸睛度十足，這是因應30週年，首度找來日本品牌的授權合作活動。
從今年4月起，清心福全推出為期三個月的限定杯款，消費者購買的每杯飲品，從杯身、封膜、吸管夾、吸管套、提袋，都有蛋黃哥身影，連吸管和珍珠均刻意選用黃色，引發年輕族群拍照上傳打卡；有孫子會拉著阿公阿嬤一起來買；更有人勤奮地跑去不同區域分店消費，想要收集不同杯子。
蛋黃哥集客力發燒，讓趙啟宏和趙啟成鬆了一口氣。「30年品牌形象要轉，不是那麼容易的，」兩兄弟坦言。
二代能夠創新，其實一代的支持很重要。
泡好茶不簡單 嚴父親督導
趙福全笑說，「第一次聽到蛋黃哥，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碗糕（台語），」但他決定放手，還親自和加盟主溝通。
2013年11月，首家二代店改造完成，包含店面、商標重新設計，均是趙啟宏、趙啟成操刀。趙福全順勢將營運責任交給兒子們，等同二代接班。
個性敦厚樸實的趙福全，是位嚴父。早在15年前，他便開始規劃交棒。
爸爸創業當老闆，兩兄弟卻沒有養尊處優的少爺命。國中13、14歲，已經在家裡幫忙。趙啟宏回憶，當時房子一樓當店面，二樓是倉庫，要把茶葉搬上樓，「一包30台斤重，有時一天要搬60、70包。」還要幫忙接電話、寫訂單，大小雜事通包。
一度還被鄰居檢舉，被誤為非法雇用童工。「以前曾擔心小孩天天搬茶葉，會被壓到長不高，還好兩人都超過180公分，」趙福全笑說。
上高中後，兩兄弟開始站櫃檯工作、學泡茶。
老爸趙福全對泡茶講究度直逼吹毛求疵，從要用多少水、茶葉量、冰塊、糖量去沖泡，每步驟要求精準，還要訓練從茶湯顏色，辨別茶的好壞。泡不好的茶不准倒掉，每杯得喝下肚，「這樣他們才知道有多難喝，要學會用心泡。」
初期搖茶姿勢學不到位，常搖到手受傷；沒泡好的茶，一天喝20杯是司空見慣。平時也會被要求避免辛辣飲食，「因為會影響品茶味覺，」趙福全強調。
每款茶飲有既定配方，但趙福全認為，縱然產地、品種、發酵、烘焙法相同，但生長條件隨季節氣候變化，每批茶味道略有差異。因此每次進茶，都要重新試茶，視情況微調，再一一通知各分店調整。這套方法他也傳承給孩子，對品質要求嚴謹。
趙啟宏透露，泡茶至少學到第三年才敢說自己會泡茶了，磨到第五年才敢有自信能泡出好喝的茶。
不只「嚴以待子」，趙福全同樣嚴以律己，常偷偷觀察客人剩下多少茶沒喝，想方設法找答案，為什麼客人沒喝完、是不是那杯茶沒泡好。
很少消費者注意到的細節，趙福全也想到了。例如每家店必備製冰機，從第一家店開始，從不跟外面叫冰，這是對安全衛生的堅持。
曾有消費者解讀清心福全飲料「冰塊都放很多」，以為是想偷工減料，其實他吐露，冰塊成本比水貴，「我們把茶泡很濃，採用英式泡茶法，熱沖冷調，愈熱的茶、加愈多的冰去提味，茶才會香，」說起泡茶，趙福全認真講解。
清心福全的製冰機都是向日本廠商購買，該品牌總部社長還曾從日本飛到台灣來拜訪，「對方很好奇，什麼飲料店會買到3000台，單一店鋪會用六台300磅製冰機。」
自己的茶自己喝 安全至上
走過30年，跟同業相較，清心福全的品項不是最多，主要以八種基茶，搭配牛奶、果汁、多多等，變化出不同口味。果汁則堅持水果新鮮現打。
曾經有加盟主跑來問趙福全，何不參考同業，採購一些薄荷或蔓越莓等濃縮液，推出新產品，利潤能比現有產品還高。趙福全卻反問，「如果讓你小孩每天喝這樣的飲料，你願意嗎？」當下婉拒。
堅持不用機器搖茶，也是特色。因為人親手做，才有辦法根據不同客人要的冰量和糖度，判斷茶要搖幾下。
一連串的堅持，讓趙福全對自己的產品信心十足，他最愛喝的是綠茶和檸檬綠茶。趙啟宏和趙啟成也每天喝，台南天氣熱，「一天喝五杯是家常便飯，喝十杯也不奇怪。」
目前推出的二代店，改變的不只外觀視覺，還包含加裝冷氣、瓦斯爐全面改成電磁爐，強調提升工作環境與服務品質。
「以前僅關注同仁把茶泡好，現在還要追求服務，」趙啟成分析，現在市場競爭高，服務好才能讓熟客黏著度更高。
為了提升服務品質，清心福全近來拍攝服務流程影片，模擬互動情境，教導同仁觀察顧客動作，比如看菜單猶豫時，如何主動推薦；等待中的顧客若眼神飄移、略有不耐煩，要主動致意、表達關心請他稍等。
近年茶葉曾爆發食安疑慮，清心福全從2013年起加強自我把關。杯子、內容物、吸管、封口膜全部定期送驗，茶葉則是逐批送驗。
「每驗一次5000元、7000元、1萬元都有，一年花費在檢驗費有上百萬，」趙啟宏拿出一大本文件翻了數頁，說這些僅是一個月的檢驗報告量，他更掛保證，每杯消費者拿到的飲料，都是茶葉原料驗過一次，完成配方後還會再送驗第二次。
執行董事、叔叔趙福勇觀察，大姪子趙啟宏個性偏浪漫派，重視感覺、看大方向﹔小姪子趙啟成個性偏務實，講求細節和執行力，兩人個性互補。
兩兄弟近年陸續結婚生子，仍跟父母同住一大屋簷下，一家人感情緊密，在飯桌上不時分享生活工作心得。
即使接棒給二代，趙福全和太太還是默默當孩子後盾，適時提點。「很多時候是要他們懂得釋放壓力，」媽媽說。
一代懂得拿捏「放手和扶持」的哲學，二代肯吃苦磨練，清心福全在傳統和創新之間試圖取得平衡。
【本文摘自遠見雜誌6月號；更多文章請上遠見雜誌官網：https://goo.gl/5S7h4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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