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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醫師非要搶救臨終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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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thedailybeast.com/articles/2014/06/03/when-doctors-ignore-do-not-resuscitate-orders.html

圖文/煎蛋

超過88%的醫生不想在僅有醫療維持的情況下繼續活著,那為什麼當病人說「不許搶救」時,他們卻還是堅持搶救病人呢?

我也是一個醫生,如果是我要走了,我也會希望平靜地逝去。

當我處於疾病晚期時,當健康或者說有品質的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時,接下來的治療只是為了多活幾天的話,我希望停止治療,我不希望用插滿管子的方式來延長我的壽命,我寧願選擇平靜地逝去而非漫長痛苦的等死,而其實大部分的家屬並不知道這種痛苦,「讓他活,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好?」

其實還有很多人跟我有同樣的想法,PLOS One雜誌上的一篇最新研究稱,許多醫生也是這麼想。該研究調查了超過一千名醫生,超過88%的醫生希望在自己臨終前設立一個「不許搶救」的臨終留言。

這個結果,讓當醫師的我一點都不吃驚。

在醫學的道路上一路走來,親眼目睹了那些病人在臨終前接受的治療僅僅只是維持他們的呼吸,並不是維持他們的人生。這是一個很常見的現象。每個醫學生都經歷過,患者的這些治療僅僅是維持器官的功能而已,病人擁有的只是痛苦地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日子。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調查結果中醫生的個人選擇和他們對待病人的態度如此大相徑庭?為什麼我們把己所不欲強施於患者?

George Dvorsky提到一個諷刺的可能性,也許醫生們是為了賺臨終治療的錢才這麼幹的。曾獲普利策獎的書籍Wit中的主角就是一名受到「臨終干預」來延長壽命的人,因為她的醫生更關心的是他們的醫學研究。
 

我希望這種情況永遠不要發生,事實上我的同事們對患者的關心勝於其他任何事物。但想要真的實行「不許搶救」,實在是太傻太天真。遺憾的是,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母親,我也是給她進行了「臨終干預」。

然而,我不相信大多數醫生是因為這些「利益」原因為病人採取延長治療的。我猜測,我們大多數人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更複雜的人性情感。

首先,延長患者的壽命,為他們的健康提供支持是治療病患的首要原因。除了少數專門的臨終關懷機構,醫生的首要責任是要努力讓患者康復,讓他們能夠擺脫我們的護理與治療,更好的情況是讓他們能夠恢復基本的生活品質(雖然有時候我們做不到這一點)。要擺脫這種「天職」思維是非常困難的。如果我們不能讓這個人變好,那我們到底在幹嘛?

其次,醫生害怕受到「為什麼沒有採取搶救措施」的指責,我們給病人越多的治療,我們「盡可能給予他們最好的關懷」的意願就會表達越清晰。除了臨終時期的「全場緊逼」,還有什麼能夠更好地防禦之後的法律起訴威脅呢?

回頭看看2009年薩拉·佩林關於「死亡評審團」的政治演講,平價醫療法案將授予官員們拔掉祖母呼吸機的權利。雖然這項議題最終在這位前任阿拉斯加州長的反對下未能生效,它本可以讓醫生在傾聽患者臨終需求時可以得到諒解,結果現在只能「臨終干預」、「全場緊逼」。

但確實,這個議題對醫生來說是很艱難的。我們不擅長討論「即使我們傾盡所能也無法挽救病人」和「人終有一死」這類事實。

作為一名小兒科醫生,我很少需要開展這類臨終談話。我的病人幾乎都是健康的。但即使我遇到了一些慢性病患者發出了「不許搶救」的要求,並且出現了將死的徵兆,我仍然會告訴他的母親,還有一些治療可供選擇。

看著病人死去而不作任何嘗試,這不僅與我們的修復天職相違背,還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醫療決策。我非常能夠理解我的同僚們在做決定時的艱難處境。

但我們仍需做得更好。如果病人跟我們對自己的決定一樣,不希望臨終前做那些無謂的治療,我們就不應該實施。我希望我的愛人能夠在我臨終時堅持我的選擇。請記住,在我們職業生涯中,垂死的人是最脆弱的,而我們為他們能做的,就是儘量減少他們的痛苦

[ MegaMega via thedailybea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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