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終後記】紀寶如笑中帶痛的前半生，楊可涵替她握手言和

文／范庭瑄

珍珠人生劇終了，虛擬紀珍珠的故事告一段落，而真實世界紀寶如的人生則是繼續下去，我曾經寫過一段話：「用二十幾集的劇情濃縮一個人的前半生，是一件困難的事，如果這個人又剛好是紀寶如，勢必是更嚴峻的挑戰。」

看了三次的紀寶如，她每一次都是笑著的

第一次看到紀寶如是在珍珠的首映會，播放片花的時候有一種緊張的氛圍，紀寶如的父母也到了現場，看著偌大的螢幕播放著一家人的故事，好的壞的都真實上演，不只是紀寶如，所有的人都跟著《珍珠人生》重新活了一遍，那天看到的寶如姐，笑容中有一點羞澀的尷尬與緊張。第二次看到她，是戲快拍完了，紀寶如和楊可涵與工作人員一起拍合照，紀寶如和自己一般高的楊可涵站在一起，眾人歡呼戲終於殺青了，寶如姐始終笑咪咪的，拍完最後一場戲了，那天我上前去請紀寶如和楊可涵合照，照片裡她的笑容裡有一種釋放，以及某種對生命釋然。

攝影／范庭瑄

第三次看到紀寶如，是在殺青酒的時候。寶如姐滿場跑，跟所有的人說謝謝。後來演小珍珠的李柔蓁上了舞台，獻唱了紀寶如當年的《白鴿》，小童星邊唱邊搖擺，紀寶如在台下笑看台上的小女孩，彷彿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後來李柔蓁邀請「阿嬤」上台一起合唱，紀寶如拉著李柔蓁的手唱完《白鴿》。那一刻我覺得很感動，其實我一直很想看寶如姐在事隔多年後唱這首歌的樣子，這回我在殺青酒上看到了載歌載舞的紀寶如，眼裡閃著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的淚水。我想，就是因為了這部台灣好戲，紀寶如才有了跟自己人生言和的機緣，五十幾年來矛盾糾結的人生難題，也終於找到了讓她重展笑顏的解答。

從小白兔到紀珍珠，楊可涵讓我驚豔不已

一開始知道由楊可涵演出紀珍珠時，其實我很訝異，心裡想，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撐得起這個角色嗎？她會怎麼演出紀寶如坎坷曲折的人生嗎？甚至心想，很多年輕人都不會說台語，她會嗎？後來楊可涵每個禮拜用一集的珍珠人生，大大推翻觀眾對她的質疑，一次她來公司準備去拍片時病倒了，從那次之後我發現，這個女孩子性格真硬、真拚，也真有她的。

攝影／范庭瑄

一次機緣下和楊可涵在公司陽台聊了起來，我問她哪來那麼多眼淚，也哪來那麼多力氣哭成那樣，哭到青筋都爆出來了耶，楊可涵說，自己一直很想演邊緣人物之間的角色（還開玩笑強調啊～寶如姐不是邊緣人啦！）沒想到紀珍珠一上身，所有崩潰的事情都給自己遇到了，哭啊、醉啊、發瘋啊什麼都來了，我將我心中起初的疑惑向她發問，她說她都知道，知道觀眾的評論與質疑。這個問題很尷尬也很刺人，但楊可涵回答的語氣中不慍不火，也沒有受傷的表情。

後來我明白了，她把心力放在演戲上投入，最後用演技和對角色的認真，讓紀珍珠從一粒沙變成珍珠，會那麼感人與刻骨銘心，這個女孩下了很大的功夫，值得讚許。希望今年的金鐘獎可以看到這個認真女孩的身影。

攝影／范庭瑄

劇終了，珍珠人生是一部很特別、值得細細品嘗的好戲。有句話說世界越快心則慢，我想，台灣好戲就是有這樣的特質，用精緻的拍攝手法，加上演員絲絲入扣的演技，也許年輕人對於感人的老派故事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一旦被感動了，就會願意在每個星期五灑狗血的八點檔播完後，守候在電視機前，跟著好戲哭、跟著好戲笑。含笑食堂、熱海戀歌、阿母到珍珠人生，每一檔好戲都讓觀眾浮躁的心慢下來，這正是好戲的好與魅力。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段獨一無二的故事，人們常捫心自問，生命中走過的日子最想回到的是哪一段時光？你想要對哪一個時候的自己說謝謝，又或者你多麼想對某個時刻的自己或某某，好好的說一聲對不起，有多少人有這樣的機會看著自己的人生，變成電視劇的一段故事，好好的面對並且和自己的過去握手言和。恭喜寶如姐，像阿公口中那顆掉進蚌殼裡的沙一樣，歷經了各種磨難，才終於苦盡甘來了現在像珍珠一樣美麗的、逆轉過來的人生。

謝謝紀珍珠，追你22集的我，用這篇文章來表達我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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