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占領一周年後　香港在找自己的路

撰文／顧爾德（新新聞）

去年九月二十八日，香港爆發了空前壯闊的群眾抗命──為期七十九天的占領運動。為爭取「真普選」，近百萬名香港市民上街。全世界都在看著，這個亞洲快速崛起的新強權會怎麼處理這場發生在她特區裡的民主運動。

中國內地遊港旅客減少一成

七十九天後運動退場，北京在政改方案上無絲毫讓步。大約半年後，香港立法會否決了港府提送的政改方案──百萬市民眼中的「假普選」方案。泛民主派議員的席次逾三分之一，原本具有否決權，他們未因占領運動沒成果而轉向。

一度被群眾與鎮暴警察占領的金鐘、尖沙咀逐漸回復了東方明珠的魅力。全球少見的高密度精品店、高消費場所再度粉墨登場。維多利亞港邊的中國銀行，在建築大師巧思設計下，依然收攝著整個中環的繁華。

經過七十九天的亢奮躁動，占領運動難道沒有改變香港？中港關係沒質變嗎？有！香港與中國都在改變著，連最表象的繁華也在悄悄改變中。

去年中國內地遊港旅客占全部遊港旅客七成七七，而今年遊港陸客從清明節、五一長假到暑假，一路比去年同期下滑。

到七月底為止，中國內地旅客三八四．五萬人，比去年減少了近一成。今年前七個月香港申請興建酒店的房間數比去年同期減八成，只剩下九O四房。

八月三十一， 美國奢侈品名牌蔻馳（Coach）結束了在皇后大道共四層樓的旗艦店。這個月租七二O萬港幣的黃金店面，提早兩年多解約。香港珠寶龍頭周大福今年也已關閉四家分店──兩年前掃光香港銀樓三百噸黃金的中國大媽也少了。訪港中國旅客減少，讓香港零售業下滑，業界甚至預期年底會出現裁員潮。

學運領袖要走出個人困局

中國旅客減少，不必然是被占領運動以及反水貨客嚇走。更重要的是中國經濟走入﹁新常態﹂，舊日高速成長的﹁非常態﹂不再。經濟下滑，出國灑銀子的豪氣也降低了。

七十九天的激情過後，香港不是回復往昔常態，而是進入新轉變──從個人到社會都在緩緩變化著。

占領運動的學生領袖之一、前專上學生聯會（學聯）副秘書長岑敖暉在占領運動一周年之際接受端傳媒訪問說：「能夠參與這場運動，我絕不後悔，只是，我在想如何走出這個個人困局。」

他的困局是什麼？「真的知道得太少了，但是位置太高了‧‧‧‧‧‧。」他說道，參與運動並非偶然，而是逐漸走上舞台。他先讀了兩本書，一是台灣吳乃德等三人寫的《百年追求：台灣民主運動的故事》，知道了台灣爭取民主歷程；另一本是中國作家許知遠的《抗爭者》，訪問了兩岸三地的「抗爭者」。

經兩本書的心理建設後登上了舞台，但這是不夠的，壓力還是讓他瀕臨崩潰。退場之後，學聯內部又因為港獨之爭，爆發各大學學生會退出學聯風潮，社運界也起了路線衝突。這些爭端讓岑敖暉覺得自己這個參與者有責任、要「贖罪」。「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可以做些什麼來。我知道的東西太少，我要裝備的東西，太多太多。」岑敖暉有意識地尋找著走出困局的路。（本文未完，完整文章請見1490期《新新聞》，或新新聞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