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新聞編輯室的死亡

文／胡泳（新新聞）

在我們失去記者、編輯、路線和各種版面之後，我們也會失去新聞、資訊、與自己所在的城市和社會的聯繫，最終，我們將失去自己。因為報紙並不僅僅是生意，它還是一種公民信任。

美劇《 新聞急先鋒》（The Newsroom，原意為「新聞編輯室」）講述了一個虛構電視台「亞特蘭蒂斯有線新聞台」（ACN）台前幕後的故事。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這部劇的編劇艾倫． 索金（Aaron Sorkin）稱，他就是要「呈現一個理想主義的、浪漫的、虛張聲勢的群體。這個群體有時可笑，但總是樂觀向上，不過卻經常被看作玩世不恭。」

理想主義、精英主義、專業精神，這是一些提到索金筆下的新聞人不得不言及的詞彙，以至於《新聞急先鋒》被形容為一份寫給新聞界的情書。美國一些從業者認為它對新聞界的刻劃並不準確，但在中國，此劇被很多新聞記者熱捧，因其觸動了他們心底沉積的塊壘。

現實中，太平洋兩岸的新聞編輯室其實都在沉淪。以美國來說，在過去的十年中，從百分比上看，紙媒這一行失去工作者比其他任何重要產業都要來得多。二零零七年以來，有十餘家歷史悠久的報紙退出市場，剩下的也有很多風光不再：從日報改為周報，從大報走向免費，既無力監督地方政府，也無法讓公民對社區和世界形成有利的認識。

造成這種衰落的原因可能我們都耳熟能詳：從印刷到像素的突變，替代性資訊來源的幾何成長，生活習慣和閱讀習慣的轉換，分類廣告被網路搶走所導致的生命線中斷，不一而足。然而，紙媒的衰落究竟意味著什麼？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說清。在我們失去記者、編輯、路線和各種版面之後，我們也會失去新聞、資訊、與自己所在的城市和社會的聯繫，最終，我們將失去自己。因為報紙並不僅僅是生意，它還是一種公民信任。

二零一六年奧斯卡最佳影片《驚爆焦點》（Spotlight）用極其樸實的手法，告訴我們為什麼偉大的新聞編輯室仍然重要。製片洛克林（Nicole Rocklin）回答《南方周末》的採訪時說：「因為有了社群媒體和網路，就不需要記者的想法是很可怕的。沒有記者，你如何知道事件的真相？」

大多數社群媒體和網站對評論的胃口很大，但對事實驗證卻退避三舍。有句諷刺的話說：觀點太多了，事實明顯不夠用。

我們需要記者，我們需要新聞。問題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為負責任的、有野心的、昂貴的新聞支付報酬的方法。●

（本文未完，請見1523期《新新聞》，或參考新新聞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