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集資平台創業家林大涵:離家後,才看得到父母的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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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林大涵 採訪整理/鄭曉薇

前言:明明考上了大學,還能被退學兩次,林大涵因此與父母關係緊張,甚至爆發激烈的衝突;過去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後來自己創業離開家,才益發感受父母正在老去,以及曾經他們是多麼包容自己。

我投入集資事業,可追溯到我在大學時代曾舉辦了藝術、科技與論壇多種活動的經驗。但那段求學時期,其實走得並不順暢,和爸媽的關係也很緊繃,所以,當我不時回顧那段歷程時,才發現自己的人生,有很多的皺褶。

我從小就是那種不用太認真念書,就可以取得不錯成績的小孩。但小時候的資優表現,通常是為了讓父母放心,和好面子的關係。升大學時,因為沒考太好,選擇進入政大民族學系就讀,當時只是單純的以為這門學科與人類有關,應該會是我有興趣的領域。但實際上,我最想讀的,是商管和法律。

後來感覺到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大,所以進了政大後,原本計劃轉法律系,卻一直被學業外的事情所吸引,例如談戀愛和打棒球,加上父母也沒有給我什麼壓力,就索性不去上課了。這行為導致我大一上學期的成績是「很好」,大一下是「還好」,到了大二,就「爆炸」了。

退學,引發親子關係緊張

收到滿紙不及格的成績單時,我自己也感到驚嚇,接著就預料會受到退學處分,當時本想不讓父母擔心太多,所以每天還是「出門上課」,但其實都是蹺課去打棒球、泡網咖。

沒來得及攔截到的退學通知,等於宣判我是最不認真、最不用心和最糟糕的學生。爸媽知情了,那天我返家時,他們留了一封書信貼在我的房門口。這封萬言書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退學後,想了幾天,決定重考。告知了爸媽,並張揚的表現出「我要重考了,不要再煩我了!」的姿態,進入補習班的重考班。補習班的課程排得十分緊湊,上半年,我過著完全沒有個人生活的日子,下半年,決意搬到師大的宿舍閉關念書,爸媽則照三餐送來熱騰騰的飯菜。

重考進入台大圖資系,原因是自己愛書,當時以為念這系能沈浸在書中世界,應該是吸引我的。只是在就讀期間,又因緣際會的接觸了社團活動,並擔任團隊領導,經手的案子在闡述表現上獲得普遍的認同,這讓我得到很大的成就感。

因為一次前科,爸媽對於我的學業成績更關注了,但我卻變得更會玩。當時透過社團活動的人脈,轉而進到一般公司工作,策劃用組合屋蓋一個展覽館,搭一個舞台,連續辦了一個月的活動。這樣的經歷,相較於過去終日混網咖和打棒球,顯得更有社會意義和貢獻,但我自此更無心於課業,甚至自行篡改電子成績單的分數,只為了不讓爸媽察覺。

二次退學,爆發激烈母子衝突

到了大三、大四時,我花更多的時間投入繁重的工作,成績也一路下滑,爸媽擔心的說:「你確定你不念書了嗎?這樣課業可以顧得了嗎?」而一路衝刺工作導致無暇顧及課業的我,還是被台大退學了。

當台大發出的「二一通知」送到家中時,我在家裡和媽媽碰上了面,她當面質問我的過失,並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激烈對峙。言語上的衝突,讓彼此的情緒完全失控,極度憤怒的她,隨手將桌上的乓乓球拍往我的方向丟來,不偏不倚的,球拍砸在我的身上,身體不痛,但心裡頓時喊了一聲「哇!」那瞬間襲來的感受,是震撼的、無法理解的,心中吶喊的是:「不念又怎樣,我不是也在其他方面做得不錯嗎?」

衝突爆發後,媽媽隨即轉身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我也同樣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極不尋常的火爆衝突,在彼此離開現場後收尾。而我當時的確對於未能好好完成學業而引發平日和善的母親如此大的反彈,感到驚訝。

後來,有機會回頭去看這場嚴重的爭執時,我知道自己在課業上的過分不在乎與刻意欺瞞,讓他們受到傷害了。所以媽媽的反應其實就是付出信任卻被無視的控訴;而我,就像是不停的提款卻沒有付出存款的人,最終才會引發信任破產的危機;我也明白,媽媽的勃然大怒,只是因為自己讓她失望了,而不是不要我了。

離開台大,直接進入職場,面對工作繁重卻低薪的社會生活,爸媽的不安焦慮又浮上了檯面。直到2013年底,他們對我從事的產業開始有了基本了解,加上看到活動運作的成效為社會帶來影響力後,才稍稍緩解了他們的煩惱。

2014年,貝殼放大成立了,他們又開始擔心我扛不住創業的壓力,危及身體健康。他們常透過LINE的通訊軟體,傳來有關健康的資訊,通常是從一句「早安」的問候開始,讓彼此有了交流。

這段時間,我剛好也搬離家居住,彼此見面的機會很少,可能一個月才會碰面一次。也許因為久久回家一次,才注意到爸媽因為年老而顯現在身上的那些細微變化,比如:頭髮斑白了、走路不靈活了、各種護具穿戴在身上了。我想到「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開始不太像以前一樣容易動怒了,其實我的生氣,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常在他們面前丟臉,心生愧疚的緣故。

2016年初,公司營運上軌道了,雖然爸媽不見得完全看得懂我在做什麼,但也明白世界的運作機制已和以往不同了,若不考慮賺錢這件事的話,他們是認同我的工作具有社會意義與貢獻的,這讓他們在感受上是放心的,也對於我的事業與未來發展,不再那麼操心。

2016年8月時,我又搬回家住了,爸媽明顯很開心。我們一週至少會見面5、6次,日常的閒聊仍是一問一答的模式,因為家裡的溝通往往不是自然形成的,平常大家也沒有共同的興趣,沒有辦法很容易去找到一個可以對談的話題。

另一個原因是,我從不把工作上的煩惱帶回家裡討論,因為我要的不是人家提供給我Solution(解決方法),而是「與家人間情感上的慰藉」,好讓我覺得被理解與關愛。

對爸媽付出是一種「我過得很好」的表現

回家了,最近開始想對父母做點事了。

比如今晨出門時,爸爸看見我手上的新手機,詢問著也想要換一支照相功能佳的手機,我告訴他:「我可以幫你找。」這樣的互動,讓我那天的心情非常愉快,那是一種認同自己可以從很小的事情出發,把爸媽當成最重要的客戶,主動去觀察他們的需求並付出些什麼的成就感。

我知道,所有爸媽都希望小孩過得很好,如果小孩能對爸媽付出,那也是一種告知「我過得很好」的方式。

過去,爸媽包容了我在大學時的脫序行為,現在選擇繼續相信我,這讓我知道,人要對「未來」有信心,對「現在」有耐心。以往容易感到衝突和憤怒生氣的事情,現在都很少發生。因為,現在的我,對自己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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