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猥褻老頭、巨大保險套、說話很賤—他是台北市長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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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在吳育昇官司那天的扮相真的很瞎,那,「若台北爆發殭屍危機,您的執政團隊會如何處理?」這個問題的神回答,你和你的團隊是怎麼想像出來的?

馮:馬英九不能想像這種東西,他不能想像殭屍可能等同於伊波拉、核災,例如說核災,我們從來沒有所謂的核災兵推。兵推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觀念,在現代國家裡面。如果你沒有兵推,當危難發生的時候,你真的不知道怎麼去應對。

像殭屍這樣子的一個 case,我們在思考這個東西的時候是想,例如萬一像核災發生的時候,我們怎麼去推,我們怎麼撤退、消毒、現場整理、讓驚恐的經驗不要再擴散到南部。

你知道嗎,我們談到核災變的時候,官方的版本竟然是八公里,他們就把核災的受災範圍訂在八公里,全世界都訂在五十公里以上。你就算有心要做,你也完全根據錯誤的資訊跟假設去做,這種事有做跟沒做差不了多少。

殭屍這東西之所以有趣,是因為這東西原本是人家想像的東西,可是電影裡面很多想像的東西,你難保他不會發生。像我們有定義很多種殭屍,這東西其實很早就流出來了,最近剛好有人在問,我們就再拿出來。

有些事情如果你能夠有個高度去想事情,帶出來的結果會跟另一個主政者完全不一樣,我們這個團隊之所以有趣,是因為你丟給我任何東西,我們政策組的人分布在全台灣,全部在網路上面討論,而且我們在臉書上有個帳號,丟出題目之後,大家就開始提供自己的看法,最後由政策組的頭頭決定誰寫這個東西,可是都是經過討論的。

每隔一段時間,大家就從各地方到台北來,平均年齡大概三十多一點,幾乎都是歐洲回來的學者,有些是在司法體系工作、有好幾位是在做電腦的,都是重要的部落客,可是他們不願意露臉,有些還在政府單位工作。很多政策面的東西,這些人也都有實務,很多想像力的東西,我們這批人在一起就會聊書,我相信台灣沒有幾個團隊像我們團隊這樣工作,而且我相信我們這批人的 brain。

問:既然整個政府都是蠢材,如果我現在生個小孩,想要把他養成一個好的市長或總統,就像江湖傳說馬英九的爸爸從小就把他當總統在養一樣,但我不想養出馬英九,我該怎麼做?

馮:最重要的是要培養他的閱讀習慣。

我覺得像我周邊這些朋友,他們對於他們的下一代,都非常一致的覺得要讓他們小孩看書,例如給我報報有個讀書會,我們會談書,甚至會談下一代他們最近在看些什麼。閱讀是拓展一個人的視野最重要的方式,你說要培養下一代的領袖,我覺得就是給他們一個好的環境,例如一個閱讀的環境,讓他們自己發展。

不要用強加、用自己的觀念去教養小孩,要把自己的小孩形塑成另外一個我,我覺得這完全是錯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發展。像我的父親母親,就提供我買書的錢,我們家從小書就很多,其他他們就不管了,我如果要看電影、買糖果,我就自己打工。

問:可是不看書的人還是很多,像我家以前看樣品屋,我就覺得很奇怪,我們家每個房間都有書櫃,但樣品屋裡面的房間都沒有書櫃,也沒有書房,是不是大家都不看書?如果你在台北要推動閱讀這件事,你會怎麼做?

馮:在台北要推動閱讀的話,我第一個就會跟很多 cafe、茶館合作,例如裡面可以掛些畫的東西,可以跟他們談用書來裝飾,而不是用其他東西來裝飾。我當作一個仲介,讓出版社跟咖啡店做結合,我有很多種方式去 promote 書,因為我曾經是金石堂的行銷創意總監,我進了金石堂之後,誠品才說,「光遠,老闆知道你去金石堂,看到你做了些事情,說當初怎麼沒把馮光遠找過來。」

我進去之後,第一個暑假,主題叫做「閱讀的姿勢」,閱讀的姿勢很多種,我們喜歡躺在床上看書、蜷在沙發上看書,但我說夏天最棒的看書姿勢是在澡缸裡面泡著冷水看書,我就跟總經理說,我做這件事你不要阻擋我。我就把忠孝東路的金石堂,整個櫥窗全部拿掉,重新建成一個小房間,裡面擺了浴缸,放了水,找了男女模特兒,穿著比基尼跟短褲,整天泡在那邊,一邊看書。旁邊很多香港跟日本客人住的旅館,看到都嚇到。這就是一種櫥窗的藝術,我用這種方式去 promote 閱讀。

我後來幫他們設計了一整套的小冊子,每月一本,光是設計這東西他們也嚇到了,我就用出版情報這東西,去 promote 閱讀,而且我們全部都找插畫家來幫忙設計,讓封面更好看,插畫家也是出版圈非常重要的一環。我用到每一個環節裡面,我覺得比較有趣的這些人。

所以光是像這種東西,我沒有像以前《誠品好讀》那麼艱深,我就是介紹一些好書,訪問一些人,我知道我們的受眾、讀者跟誠品的讀者不太一樣,所以你看我做事情,可以分得很清楚,我們是 customer-oriented,什麼樣的顧客我們設計怎樣的產品,而不是從自己的觀點、角度設計一些莫測高深的東西。

那你剛剛講 promote 閱讀這件事情,在國外跟 cafe 文化是黏在一起的。以紐約來講,紐約的 cafe 的文化、跟 pub 的文化、更早是 salon 的文化,是讓這城市成為文化重鎮非常重要的因素,光是 cafe 裡面,有多少抽象畫的畫家跟多少前衛爵士樂的歌手,因為交談、聊天,他們藝術其實都是互相溝通的。

我在牢裡面看了一本勞倫斯卜洛克的書,他前幾年來台灣的時候,我還當過他的導遊,因為我那時候還在金石堂,我就帶他跟他太太去公館夜市逛一下。第二天我就跟舒國治、他們夫婦和其他朋友,去 cafe 聊天。我就跟他聊,你們家住 downtown,那你會不會去某家 pub 喝酒,他說他以前會,但他後來戒酒,他說那間 pub 就在他家對面。那家小酒店是我很喜歡去的,很多詩人、創作人包括美國小說家例如海明威他們,一直會在這樣的地方出現,這種地方永遠是文化衝擊最厲害的地方。

一個城市要有很多像這樣的地方,這城市很多的文化運動才可以開始,所以你看紐約在 50、60 年代的抽象表現主義的畫派,70 年代的 pop 藝術開始,他都是在這樣的場域裡面發生。台灣現在越來越多這種場域,開始一個個出來,台北市內其實很多咖啡店,像捷運中山站旁邊,赤峰街那邊有很多小的文創產業發展得非常好。

如果我們今天要來推展閱讀這件事,光是從這些小的點,怎麼樣讓他們知道說,你們可以成為台北市文化的尖兵,可以是領導者。紐約市總是有些咖啡店,有間叫做 peacock 我也很喜歡去,詩人特別喜歡去的,紐約好幾個 cafe 有固定的民謠演唱、朗誦,台灣比較沒有這種活動,例如朗誦、朗讀。

朗讀是一個人把他的寫作用另一種方式呈現出來,美國之所有朗讀這種習慣,因為美國的有聲書非常的 popular,這跟他們生活有關係,因為有人是開車上下班,他們開車過程,有聲書就變成他們今天上班要聽 Stephen King 這本書的第一個章節,就一邊開車一邊聽。美國很多的電台,到現在為止,我每兩三天就會上 NPR,NPR 永遠是我最喜歡的廣播電台,真的感謝網路,我可以在這邊聽 NPR。

這種閱讀的交流,他的整個硬體、軟體互相配合,絕對是可以讓一個城市的文化從 60 分變成 80 分,就是看主其事者怎麼去設計、思考這東西,一旦思考了,你團隊的成員就開始去執行,就這樣子而已。

問:你在監獄的時候都在想什麼?我注意到你在出獄時特別提了你在牢中思考鄭性澤的事。

馮:鄭性澤的事情是這樣,因為他也是一個烏龍案,但台灣的警方放不下面子,一定要把他搞死,這就跟以前的幾個冤案是一樣的我就必須要替他去想。今天台灣很多的公義的東西,如果你不站出來堅持,那很多人就把他放過去了。

當然犧牲的人是少數,可是他對於台灣的形象、民主、文明國家的形象,其實是很大的一個打擊。這些是我們這批人不願意看到,不願意讓他一再發生的。

很多事情你以為就是個小事情,就是那麼少數幾個人,可是像今年諾貝爾和平獎的馬拉拉,她就是做這個事情,她就是個小朋友,她就堅持做這個事情,她其實有非常好的家庭環境,鼓勵她閱讀。她如果獨善其身的話,可以過非常好的生活,可是她不要,她就是要跳進去,她希望所有小女生都跟她一樣有機會。這個是一個人的父母親的教養會把他變成怎樣的一個人,馬拉拉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從 60、70 年代開始,很多台灣民主前輩,他們如果去當醫生或當什麼,都可以過好日子,可是他們就是要跳出來,我覺得到我們這代也是一樣。我們整個成長的過程裡面,接受到的都是非常獨裁的、非常不公義的事情。我們如果要讓這個社會不斷的改進,就一定要有人不斷地跳出來。

問:坐牢可怕嗎?

馮:最近我跟學運的年輕人吃飯幹嘛,我就說坐牢沒什麼事,我一個一個問,「你現在幾條(罪)、你現在幾條(罪)」,我說你進去沒關係,真的沒什麼事。因為人家對待你因為(搞學運)這樣進去,跟對待竊盜、殺人的,真的不一樣,像你們這種年輕人進去,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人家會尊重你。

我在監獄裡面,多少獄政官員看到我就說加油,因為我常去外面會客,所以我常在裡面走來走去,碰到獄政官員就會聊天,如果是跟著隊伍走,對面帶隊來的獄政官員也會跟我說加油,他們都認識我。

像我們牢房的獄政人員,他們從監視器看到我在看書,沒在睡覺,就問我要不要出來聊聊天,我就整個睡午覺的時間跟他們聊天。晚上燈都很亮,睡覺時間還是可以看書,他們看我沒睡覺,也會跑過來打開窗子跟我聊天。我在裡面碰到幾乎一半的獄政人員,兩句話我聽得最多:加油、辛苦了。

其實坐牢對我來講是可以預料的事情,頂多就是 20 天,撐過去。可是我沒有想到監獄裡面的圖書這麼好,我看的第一本書就是 Stephen King 的《四季奇譚》,他的第一個故事就是電影刺激 1995 的故事,第一段就是,「我現在在全美國的監獄裡面,沒有一個人跟我一樣。」我看了就覺得很巧。我也看了松本清張的書,哈金的書叫等待。裡面藏書不多,大概幾百本,但很多好東西。

問:選到現在,你覺得你和其他候選人最不一樣的特質,除了想像力豐富外,還有什麼?

馮:如果來玩政治,我跟一般的人的相處方式是會騎腳踏車去菜市場,我在菜市場裡很多朋友,很多人支持我,南門市場有些菜販看到我都好高興,我常去的是東門菜市場,裡面有個老闆看到我就說,馮先生加油。那些人因為知道我真的是個「生活的人」,我跟他們真的都處得很熟,我會跟他們問蛋、菜、魚的問題,我都很有興趣跟他們聊天。

即便在捷運上也常常也有人來跟我聊天,像我前一陣子,在學運的時候碰到兩對夫婦,他們是反對年輕人太早介入政治,我說其實不會;但他們反對的是年輕人沒有經驗,一下就擔負到責任的話,會不會造成一些內部成員的摩擦?我說,其實也不一定要這樣想,如果這些人天命就是要去幹政治這個工作,這些人一定是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摩擦的壞處,他們一定會去改進,他們如果不改進,這些人很快就會被政治淘汰掉。

很多時候我們憂慮太多,我們替年輕人想太多,你們可能會這樣、會那樣,不放心讓他們做很多事情,可是我以我自己的經驗,我從我很年輕的時候,我就被授權做太多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從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東西。

那天我在捷運上跟那對夫婦聊,我有很奇怪的特性,我真的很會跟路上的人聊,我去夜市拜票的時候,夜市的桌子都擺在外面,看到我就說,「馮光遠,乾!」我就去跟他們乾,跟他們談很久,談些政治的事情,他們好高興。

像我前陣子去延三夜市,延平北路那邊,那有家豆花店,老闆一看到我,「馮先生,吃豆花,你絕對不要付錢」,我說不行啊,你看我志工有二十幾個人,他說「全部叫進來啦」,他真的叫志工全部進來。我說老闆明天什麼時候在,我最近出了三本書,全部簽名送你,因為我算算那跟豆花的價錢差不多,他聽了很高興啊。

其實跟人相處,是做政治的人非常重要的素質,可是我覺得現在這些人都不知道。像我昨天晚上聽到,是現在檯面上一些政治人物對待小朋友的一些故事,聽得真的很難過;電視記者在的時候,他就很親切,電視記者不在的時候,他理都不理,那個人是很有名的一個人,我說這種太多了。你看我尤其喜歡跟小朋友打交道,我朋友的小朋友碰到我,基本上全部都融化掉。

林生祥的女兒看到我抽到五號,馬上打電話來,「馮伯伯,恭喜,五號!」真的很多小朋友跟我非常好,有人跟我說,「馮光遠你身上有乳臭味」,就像有些狗碰到些樹幹就會去拉泡尿,小朋友就想,這阿伯已經被其他小朋友抱過了,有些樹幹永遠是狗的最愛,有些樹幹狗永遠不去。

我有個小姪女,他一歲生日那天,我去他們家,他話還不會講。我碰到他,我就把他抓起來,「咿咿呀呀」,我就用這種話跟他講,他就開始跟我用這種話講,「呀呀一一」,他們全部笑翻,「阿逼逼撥撥」,「阿嚕囉囉哩」,我說你一定要用嬰兒的語言去跟嬰兒講話,不要用「你今天好漂亮唷」,他也聽不懂,對他來講是他可以去對應的東西,那個小姪女現在已經四歲了,每次碰到我都好高興。

我們人跟人之間的相處,不管對待老人、同輩、小朋友,人家說這個人有童心,我覺得這很重要,不管做什麼事情,不管做多複雜的東西,你都可以有一種赤子之心,我覺得赤子之心是我跟很多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所以我永遠可以跟年輕人當朋友,你看我身邊全部都是年輕人,人家說,你看他外表看起來 60 歲,可是內心就還是一個小鬼。這是真的,因為我從來不往負面想,再怎麼樣的事情,過了就算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坐牢就坐牢,沒什麼,出來頂多就為自己的頭髮難過一下。

 
「小朋友碰到我,基本上全部都融化掉。有人跟我說,『馮光遠你身上有乳臭味』,就像有些狗碰到些樹幹就會去拉泡尿。」

問:你看過 Robin Williams 有部電影叫《Man Of The Year》嗎?他飾演一位深夜節目的脫口秀主持人,總是對時事還有政治人物極盡嘲諷,最後還出來競選美國總統。你讓我想到這個角色。

馮:沒有欸,可是 Robin Williams 是我最喜歡的喜劇演員,他自殺我覺得好可惜,我很早以前就非常喜歡這個人,因為我覺得他表演形式最貼近我要的這種形式,非常歇斯底里的,他的即興表演能力非常強。

冰島首都雷克雅維克市的市長 Jon Gnarr 就是個喜劇演員,現在全世界有很多喜劇演員當市長。倫敦市市長 Boris Johnson 也是個喜劇演員,這很多人不知道。義大利五星運動的頭頭 Beppe Grillo 也是個喜劇演員。美國的雷根總統以前也是喜劇演員。喜劇演員有一種質感,是他們反應很快,這也是為什麼那兩個人(柯、連)不敢跟我辯論的原因。

問:為什麼你可以反應這麼快,而且又這麼好笑啊?

馮:因為我看的東西很多,我想的東西很多。我自己經常會去思考,如果我對上他我要怎麼反應,就像是兵推的東西,這個很重要。我以前一天到晚在開會,但在牢裡的時候沒辦法開會,就自己跟自己開會呀,因為我腦袋裡會一直進行,一直在想呀,才能寫出這麼多筆記呀。

我也沒有什麼會覺得 depressed 的事情,包括我的婚姻最後離掉,也無所謂。我是主張兩性平權的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暴力的東西,我連罵人都很少,我跟同仁在一起,從來不發脾氣,就算再不高興。

我從小有個名言「怒時,切勿發言,否則,後悔莫及」,這是我自己堅守的,生氣的時候就不講話,就讓他自己消掉。

問:可是你憤怒,你是因為對現況憤怒而出來參選的。

馮:我對現況憤怒,不是在於我的脾氣啊這種東西來表現。我對現況憤怒,我覺得要用改革,改革就是出來參與政治,因為我覺得我是 quality 非常好的人,現在檯面上這批人,quality 爛不講,而且貪婪。

我對於貪婪這件事情非常鄙視。我父親跟母親非常 nice,我父親他以前工作同時當會計主任跟總務主任,一個收錢一個花錢,他如果操守不好,根本沒有人敢把這兩個職務都給他。我父親給我的教養就是乾淨,所以我對於現在檯面上這種不乾淨的東西非常討厭。

我們這批人對錢真的沒什麼觀念。兩百萬就兩百萬,我剛好存款裡有些錢,兩百萬就拿去。我都不會去想說,我在外面放的錢有多少,人家向我借錢都是五萬、十萬在借的,有些朋友我是不會借的,那有些朋友他也沒辦法還,那也就無所謂。

我講個例子,有個女導演叫蕭菊貞,她是非常棒的一個導演。以前我在做娛樂周報的時候,她在拍《紅葉傳奇》,她拍到一半的時候,我問她進度怎樣,因為我非常有興趣;我對於一個女性去拍紅葉少年特別有興趣,因為一般來講我們講到棒球都是想到男性,可是他是女性的立場去拍那東西,我就覺得那觀點一定不一樣。我非常鼓勵她去做,可是後來她有天就在電話裡哭出來,說她還差一百萬,拍不下去,沒有錢。

我聽了很難過,我就說我幫你籌錢,我作為一個主編,可是我人脈非常好,我第一個打給李安,我說,「李安,你拿十萬塊出來,多少人幫助過你,現在換你幫助別人了吧」,他不囉嗦就拿十萬出來;鄭在東也拿十萬,最後湊到八十萬,包括我自己出的。這錢給她,她就拍了那個電影,就得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

有天我去一間我常去的日本料理店吃飯,老闆說「馮先生,今天不收錢」,因為他昨天看了一個節目,蕭菊貞在講他拍片的東西,他看蕭菊貞說到馮光遠,就一直哭。這次選舉,菊貞寫了簡訊給我說,「光遠,現在是我還錢的時候」,我說我不要,我知道她情況不好。

像我這次募款餐會,我知道哪些朋友是有錢幫忙,但有很多人,尤其是藝術家,我就說你們來玩就好,幫我捧個人場就好。在這種事情上,我們就是那種 socialist 的觀念,其實我們就是那種真正的共產黨。

我這輩子朋友是最重要的,因為朋友我才有今天,因為朋友我們才一起工作了這麼多事情出來。這朋友不是說兩個人的私交、出去吃個飯,在我概念裡面,我所有的朋友到最後都是能夠做出一件一件作品,因為我都是 team work。我跟李安的交情,最後就做出電影出來,我的舞台劇全都是我跟這些演員朋友,因為我跟他們熟,所以他們很樂意來演我的東西。我出書不管做什麼事情,永遠都是朋友,年輕的朋友。

我跟我朋友之間的互動,可以創造出台灣很多的文化作品,這點是我作為一個文化人最驕傲的。我永遠用我的想像力去跟大家合作,所以我覺得我一旦出來做政治,我能夠想出來多少好玩的東西,絕對可以把這城市帶到另外一個不一樣的境界。

這也是為什麼我很討厭賴聲川這些人。賴聲川光是剝削李國修我就氣到不行。李國修以前在這邊跟我聊,我真的氣到不行,我說國修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所以我就馬上在臉書上狠狠把賴聲川削一頓,臭罵他。結果李國修的太太、學生都來說,馮哥謝謝,因為只有我敢這樣講。你賴聲川什麼東西,你的底細我全部摸清楚,只有我敢去罵陳文茜這種爛人,因為我太理解這些人,我跟他們都很熟。我不會因為我跟你是好朋友,有些事情我看到我一定要講,就像如果你們看到我不對,你們就講我,我也不會怎麼樣。

像我一天到晚被團隊說,馮哥這樣不行,我永遠是聽他們意見。我因為承認自己的錯誤,會少一塊肉嗎?減兩公斤嗎?不會嘛。我想到的事情絕對是好玩的事情,這東西才是台灣的文化之所以能夠進步、一直有新東西出來,所以很多人都願意跟我合作很多的事情,我的人緣真的很好。

問:你帶著媒體人的身分跨進政治圈,就你看到的,政治比較髒還是媒體比較髒?

馮:一樣髒。

媒體的髒是因為他們利用自己的身分,在扭曲一些事情,圖利一些事情。這種事情在國外比較不太可能發生,他們監督媒體的體制也在那邊。

政治當然髒,但政治人物如果出了事情,他的刑事責任更重,所以有很多政治的東西是非常私底下在做的。媒體的話,例如置入性行銷,曾經有段時間他是明目張膽地在做,因為他們沒有這方面的道德觀念;像這次的選舉,《聯合報》從來也不給我什麼版面,那我就認了嘛。

問:如果真的沒選上,你的後續計劃是什麼?

馮:我們大家有個約定,這次選完不管怎麼樣,我們要為 2016 年很多要投身政治的人,用我們的方式去影響他們。例如我要鎖定一些好的人,在政策上面我們願意跟他們 share 我們的看法。

這次出來一個很重要的名詞,叫做「公共性最大化」,例如多元成家我們丟出很多做法,如果今天柯 P 當選、連勝文當選,不管誰當選,我們都希望這些東西能夠繼續下去。因為我們提出來很多東西都是遠遠領先的,像是年輕人選里長這個概念,是我最早提出來的。

我當初就是跟這些朋友在聊,我說台灣政治應該從結構面、基層去做改變,那方式就是去選里長,這概念一丟出來,大家就說這個對,剛好又遇到 318 學運,這麼多年輕人出來,我覺得剛好也都是巧合,可是是非常好的巧合。這些事情就是公共性的最大化,就是大家去實踐。今年如果沒有實踐,下次 2016 年另一個選舉,我們希望更多年輕人出來參與,例如選立法委員。

台灣的政治要更親民、更進步,還是有賴於所有的人非常積極的去參與。不是說我因為有錢就出來參選,你要有腦袋,你要真的有個想法,而且現在是網路的時代,你的腦袋可以藉著網路散布出去讓很多人看到。我覺得台灣這次選舉,包括這麼多年輕人出來選里長這個事情,會得到人家的認同,因為在網路裡面,他講得很清楚。

我現在已經決心要投入政治。我有很多種方式。我一向獨來獨往,不太喜歡被一個政黨束縛,這是我的前提,在這前提下面,包括這次選舉,其實還是很多人支持我。我相信台灣還是有個空間,像我這樣子的怪咖去自行運作。

可是像我這樣的怪咖,是好的怪咖、好的殭屍,是可以帶來一些好的 impact。我這輩子做這麼多事情,像我前面講的,我因為是一個倡議者,永遠享受不到收割的果實;可是我無所謂,我倡議完這件事,我就趕快去做另外一件事,因為我覺得沒有別人可以做倡議,所以我作為一個倡議者就要忍受這種寂寞。

但我也不在乎,我沒有這麼大的得失心,我永遠有書可以看、有音樂可以聽、有咖啡可以喝、有朋友、有紅酒,每次開會喝的紅酒都是很好的紅酒;馮光遠說要開會,大家就要去,我就算喝威士忌也喝得比別人好,很多都是艾雷島的威士忌。

我家就是台灣最棒的一個沙龍。有我家鑰匙的人太多,包括年輕人,像上次丟馬英九書的緯緯,他只要到台北來,就拿鑰匙自己進來睡覺,然後留一堆垃圾。因為他們不熟悉這邊丟垃圾的規矩,分類、幾點鐘,高雄來的不知道嘛,這我都無所謂。我連廁所都分男生跟女生。

我們家雖然小,這陣子因為去坐牢,這邊等於是一個空空的宿舍,大家都進來睡覺幹嘛的,結果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幹,怎麼這麼亂!」

原文出處:Buzz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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