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r.6 圖/Daniel Novta
最近參加社區活動,聽到三位媽媽指著某個園區商業大樓的樓梯間在問:
「喂,那一排樓梯的燈,晚上……應該會關吧?」
我們一看,眼前那棟商業大樓非常龐大,這時候,大部份的辦公室都已熄燈,黑壓壓一片,只剩樓梯間,因為是透明的,整排從1樓到17樓,發出一排光,看得很清楚。
「入夜,沒人在走樓梯了,這樣開著,要給誰用?」另一個媽媽說:「未免也太不環保了。」
「來來來,」第三個媽媽更熱心的說:「我來準備一張連署單,我們趁今天社區聚會找大家來連署要求他們『關燈』好不好?」
這三位媽媽好像在競選一樣,那「好不好」特別大聲,開始運作起來。
這時候,有一位看起來像設計師的人士,突然插嘴──
「妳們真的不知道那排燈的用意嗎?」他說。媽媽們聽出了這位男士語中有點不友善,紛紛噤聲,目光射向他。
「那排燈是身兼裝飾效果。」他說:「一個偉大的城市,會以燈光重點裝飾。」
「但,這樣開,很傷本、很浪費電……。」一位媽媽立刻反駁。
「那排燈是用省電燈管,耗掉的能源,我可以算給妳們聽。」他說。
「你沒聽到剛剛她講的嗎?這樣開燈,很傷本、很浪費電……。」另一位媽媽也不讓步。
「妳們……真的有徵得所有人的同意嗎?」設計師說:「還是其他人因為不想和妳們衝突而沒有說出真心話?」
這段對話,沒有結論,後來設計師就離開了,而三位媽媽還是吵著要連署。
而我只是有感,這段對話,讓我想起之前住處的地下一樓停車場,住戶希望環保而整個地下室「不開燈」。也就是說,如果晚一點點回家,比方說11點半,必須「摸黑」從車子走到電梯。
很不方便。
當時,也是三位住戶,跑了全棟100多個家,一家一家的去要求連署。
當時,因為不想和這些聲音比較大又很熱心的住戶爭取(也忙於上班,沒時間),因此,只好黯然的讓自己變得很麻煩(也很危險)。
所以,有感,這是一個力圖改變的社會──
有些人不在意美學。
有些人不在意摸黑。
但不表示「所有人」都和這些人一樣「不在意」──在力求改變之前,可能必須先徵得所有人的真心同意。